“小福？醒了？”他們幾個一夜未眠，見到我有動靜，都湊了過來。
我撥著繈褓，傻傻地看著睡得很安穩的孩子……
皺巴巴的小臉——果然，是個難看的孩子。
阿壽說過，他不要難看的孩子，他要我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是漂亮的……
我冰涼的指尖碰著孩子的臉頰，小小的孩子動了一下。
我嘀咕著：“好難看……一點都不像景壽……”
“我們都說孩子像你。這眉、這眼——都像你！”
“福老大，是個女孩子，將來這孩子肯定漂亮。”
他們爭先恐後地給我道喜，可我一點兒都不高興。
我依舊嘀咕：“女孩子……阿壽要的是兒子……為什麼不是男孩子，他們景家唯一的骨血，為什麼我這麼不爭氣……生的是女兒，阿壽明明要個男孩的……”
“這——男孩女孩都一樣，反正都是阿壽的孩子。”
“不一樣……”這時候，我也變得重男輕女了，“我要一個男孩子——就當是阿壽死後轉世，我以前就告訴過他，我要給他生一個也是綠眼睛的兒子……”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阿妞扯開了話題，對我道：“小福，這孩子命大，剛出生那會兒都哭不出聲，我們還真怕這孩子挺不住，京公子那一拍，孩子哭得像小貓似的。”
“給孩子取什麼名字？”波瀾這時候才開口說話。
聽他有氣無力的口吻，我淡淡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坐在我身邊，靠得我很近，他摸著我的手，陪著我一起拿指尖輕撫睡著香甜的孩子……
這一看，我看得心酸，更看得發怔犯迷糊——
這本該是阿壽他該做的……
我眼前的幻象裏，就是景壽陪在虛弱的我身邊，那麼溫暖、親和的目光一直盯著我們的孩子打量。如果景壽在……他會不會疼這個女兒？
我著了魔似的，把這一刻的波瀾當成了“他”。
我問他：“是個女兒……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