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吻著孩子粉嫩的臉頰,夜裏,隻有我獨自落淚在枕上——多少年了,我才解開心結接受我和他的孩子……會不會太晚,而你呢……景壽,你會不會怪我對芽芽如此狠心?
“阿壽……對不起……”
我不會再扔下芽芽不管——這是你唯一僅有的骨血,是你留給我的唯一的孩子……
× × × × × × × × × ×
淩晨,我依然早起推磨磨豆子,才穿好外套,芽芽也醒了。
她似乎知道我要去做什麼,芽芽抽著被子上她的小衣裳:“娘,芽芽幫你。”
“你睡你的,不用幫我。”我推門出去。
炕上沒有我陪她,芽芽也不願意多睡,我在院子裏推磨,而她就坐在我身邊。
芽芽告訴我,她住在二蛋家裏,每天這時候也都醒了,她趴在牆上聽著隔壁院子裏磨子的聲音,隔著一堵牆,她知道那是我的動靜,就算看不到我的身影,她也要趴在那裏一直聽著石磨的動靜。
這是第一次,她看著我怎麼推磨、怎麼做豆腐——
芽芽童稚天真地說著這些,我推著磨子一圈一圈地走,眼淚卻是一圈一滴地落!
我欠了芽芽太多,我欠了自己太多。
與往日不同的,我的豆腐攤上多了芽芽幫我忙前忙後的身影——
“娘,給你碗——”
“娘,銅板——”
孩子一聲一聲甜甜地喚著——
驚訝我們母女和睦一幕的不止是周邊的相識的攤主們,就連平時光顧的客人們也是默默地來,含淚或是感歎著走。
阿妞和二蛋連他們的攤子都顧不得,瞠目結舌地盯著我和芽芽的一舉一動。
當我給芽芽擦臉,把最後一碗豆腐花遞去給孩子,我落出一個簡簡單單的笑的刹那——向來蠻橫的阿妞“哇”一聲地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