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把我看得很透嘛。”我摸著大廳裏的紅木大椅,還在上麵坐著晃腿。
“遲小福!”他吼了起來,今天景壽的火氣無來由的,像一座隨時能爆發的火山。
我停下了玩鬧,走去和他並肩站著,我們一起麵對上座——
他不明白:“幹什麼?”
我笑:“你就是在這裏出生的……二十多年前,你爹和你娘在這裏拜堂成親,這個景家大院,孕育了一開始的你。”
他皺眉,但是沒有反駁我。
我帶著他,往後堂深處去——
院子裏,花草都收拾過了,園子很漂亮,有一個圓潭,有一座古亭。
我問他:“阿壽,你說你娘有沒有在那亭子裏坐過?或者,她是不是很喜歡這裏的花草?”
“我怎麼知道……”景壽小小聲地嘀咕,顯然,他剛才的無名怒火正在慢慢變小。
我說:“這個家裏,還有你爹從小長大的氣息——還有你爹的爹——有你的祖祖輩輩。可惜,獨獨少了你。”
“切……”他一聲冷嗤。
我又添了一勺子水,澆熄他的火:“阿壽,既然你都做大將軍了,接芽芽來這裏認祖歸宗,做大小姐吧,那孩子從小就可憐,總被外人說她沒爹,是野種……”
“誰說的!我就是她爹!”
這次換我冷哼,添油加醋:“麥鄉很多人都這麼說,你很閑的話,天天去打人家一頓啊?沒準那些人大嘴巴,把這事傳到別的城裏去了——你有本是就把芽芽接來昭告天下,你要是覺得對不起芽芽,你找王去給孩子討個‘郡主’什麼的威風頭銜。”
“喂……夠了哦!別把芽芽搬出來!”
我聳聳肩,不說就不說——可他這棵所謂堅忍不拔的大樹,已經在開始搖晃了。
我拉著他,轉而一個房一個房的看——
大半個時辰下來,我們才走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