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景壽相視一眼，彼此笑了笑……
那天夜裏，我們躺在床上誰也沒睡著——
是景壽先開口的：“我現在才明白阿爹的用心，他寧可我簡簡單單地長大，什麼都不懂不做，他甘願養我這麼個沒出息的。其實……皇族的那些一點都不好，權位越高越危險，我們做臣子的隻能是他的棋子，到了萬不得已，什麼兄弟之情都可以拋下。”
我撫了撫他的臉頰安慰他。
“你還在想……王利用我對付九池冥而斤斤計較？”
景壽搖頭：“不了。漠他們也回麥鄉了——他這個人很奇怪，就像以前我對你說起的那樣，讓人捉摸不透。我原以為他為了他的王位不擇手段，可到了最後，他寧可把王位拱手讓給他最愛的人，現在呢……又帶著他的青梅竹馬回到了這個鄉下地方。”
“所以你原諒他了？”
“我們本來就是朋友，我怨的不是他，而是皇族、地位？懂？”
我自然是點頭：“所以……你打算讓小睿兒也做你這樣的敗家子了？”
“你怎麼說？”
他多問了一句廢話，我絕對比他心疼睿兒多一分！
我感慨：現在我才明白景源當年的苦心——也能了解為什麼他看著小時候的景壽一無是處反而安心。不錯，是金子的遲早會發光，可惜光芒太耀眼就會招來禍端。
我說：“沒事，睿兒自己有自己的命數，子承父業做個敗家子就讓他做吧，我們還能養著他呢。”
景壽皺眉，反問我：“你不怕這輩子我們倆先去了，留下他一個人能活著嗎？”
“我不擔心——半點兒都不擔心，他將來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別想那麼遠，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現在為了孩子的將來擔心能有什麼用？”
他冷笑了一聲：“真不懂，你這是疼他還是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