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翼沒有參加過獻祭儀式,但是對獻祭早有耳聞。
唐睿曾經給他介紹過,獻祭就是摘尖。誰的本事強,誰就有生命之危。
朱台山也給他講過,要避免成為獻祭者,最好成為了高手中的弱者,弱者中的強者,潛在的意思就是永做第二,絕不爭第一。
雲翼一直很納悶這事。
若是獻祭就是摘尖,誰出頭誰死,那還有誰積極的去修行呢?這跟修行界永存執念,奮勇當先的理念相悖,很可能減弱修行者的積極性。
即便不能打消修行者的激情,藏拙總可以吧?人的真實戰力可是用眼看不出來的。
帶著疑問,雲翼迎來了年祭大會。
舉辦地就在內門跟外門中間的寬闊地,這裏是一片習武場。
百藥門的弟子都參與了這次大會,人數頗多。內門弟子滿打滿算四百多人,服飾一如既往的灰色,但比外門弟子的嶄新和整潔。毫無疑問,他們的待遇比外門強的多了。
他們的身後是茂密的樹林,很像是墨綠色的屏障,不愧有‘塹林’之稱。那是外門弟子的禁地。
外門弟子的服飾看上去就破舊不堪,胸前也沒什麼裝飾物,但人數眾多。他們的背景是連綿的矮山,那裏既是外門弟子修行生活的地方,也是百藥門然的防禦帶。
真有外敵來犯,這些外門弟子就是第一重肉盾。
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涇渭分明的麵麵相對,他們中間就是習武場。此刻,場間已經擺上了木質祭台。紅燭燃燒著,淡淡的黑焰隨風舞動。
祭台前蹲著一尊高大的煉丹爐,這是百藥門的傳承爐,意在提醒門內弟子勿忘職能,潛心修行,精煉丹藥。
傳承爐前站著一群人,服飾比普通弟子要華麗的多了。他們屬於百藥門的實際掌權層。
白衣的掌門,中年模樣,頭頂高冠,不怒自威,儒雅氣如翩翩俏郎君。
他身後,隔著兩個身位是兩位副掌門,一男一女,神色嚴肅,表情呆板,不知是刻意,還是習慣使然。他們的黑衣跟掌門形成鮮明對比,給人以強烈視覺衝擊力。
他們之後是六位長老,均是上了年紀的老者。他們身著紅衣,如血,很喜慶,但穿在他們的身上卻顯不倫不類,有點滑稽。
長老身後是十位護法,綠意很醒目,也很養眼,至少不會有衝擊力。
再之後就是三十餘位淡青色長袍的煉藥高人,他們負責向內門弟子傳授煉藥技能。
掌管外門弟子的監事沒有資格站到掌權層的後麵,他們列成了方陣,孤立在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之外。這些人實際已經擁有了衝擊內門的資格,隻是技能有些勉強,屬於雞頭的層次。
即便進了內門,也屬於鳳尾之列,得不到好的修行資源。
臨近午時,年祭儀式開始。
白衣掌門袁成丹拱手躬身向傳承爐行禮。其他人緊隨其後。
袁成丹之名並非掌門本名,而是百藥門的規矩。隻要在掌門位上都叫這個名,他是第二十一代掌門。
行禮後,袁成丹上前,手撫傳承爐點燃爐火,緊接著上香,拜。
年祭儀式到此結束。而真正的獻祭才拉開序幕。
習武場是用來比武較技的,需要清場。傳承爐是內門弟子移走的,用了二十個人,扛著粗壯的杠子。
習武場上多了一個人,他是慢悠悠的踱步過來的,看步伐很有在自家花園遊玩的派頭。他看上去年紀不大,青年模樣,長的頗為俊俏。
衣裝很特別,藍色,胸有驕陽,後有彎月,腰掛長劍。
他麵帶微笑,看似謙和的來到袁成丹麵前,沒有行禮,微微揚頭,傲氣十足的道:“袁掌門,貴派出色的弟子在哪裏,還是讓他們盡快現身吧。”
袁成丹略躬身,顯的有些謙卑的應下來。他看向了一位紅衣長老。
此人的頭已經不多了,稀疏的長在頭頂上,隨風飄如煙也如霧。他的眉頭有些大,似乎很聰明。
他看懂了掌門的意思,衝著內門弟子的隊列喊道:“方成宇,你們該出來亮亮相了。”
話落,內門弟子中走出來十個人。當先之人唇紅齒白,眼眸晶亮,膚色似銅健壯可期。淡淡的笑容掛在臉蛋上,絕對的翩翩公子哥。挺拔的身影如槍似劍,恍若未出鞘的絕世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