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大會關乎著一個煉藥門派的生榮死衰,門派高層自然不可能放任輩隨意折騰。
內門弟子趕到馬塔老城的當傍晚,兩個老頭子來到了客棧。
章越和雲翼等外門弟子正在張羅晚飯,見到他們均是隨意掃了一眼,毫不理會的無視了。
但卻有內門弟子迎了上去,躬身喊了一聲,“拜見長老。”
行著禮,這內門弟子還不忘衝著雲翼等人怒喝,“見到長老,你們膽敢無禮慢怠,真是毫無禮數。”
雲翼對這兩個老頭子有印象,曾經在習武場上見過,隻是懶的搭理他們。
聽到內門弟子訓斥,他躬了躬身,算是行禮了。
章越他們卻無他的淡定了,緊張的一躬到地,來了個大禮。
兩位長老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對內門弟子道:“安瑞何在,帶我們過去。”
內門弟子忙熱情招呼,還不忘怒眼瞪瞪雲翼等人。
長老隨著內門弟子去了安瑞的房間,談了沒多久就出來了。在他們走時,安瑞,方宇等內門弟子全都跟他在了他們身後。
方宇衝著章越道:“不用準備我們的飯食了,我們隨長老出去進餐。”
在走出客棧之際,安瑞問兩位長老,“秦長老,木長老,雲翼師弟技藝不凡,也一並過去吧?”
頭稀疏,滿頭皺紋的秦長老看他一眼,衝著章越他們問道:“誰是雲翼。”
雲翼站了出來,抱拳行禮。
秦長老看了看他的服飾,擺了擺手,“還是算是,桌椅不多,去了坐不開。”
完,帶頭走出了客棧,安瑞歉意的看了看雲翼,無奈的跟了上去。這下內門弟子終於估摸出了雲翼的分量,合著他跟安師兄私人交情很好啊,這才他的好話。在長老麵前,他卻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
內門弟子帶著怪異的笑容走了。
章越看了看雲翼,安慰道:“師兄啊,他們的飯菜未必比得上咱們的飯食,甭介意啊,機會有的是。”
雲翼笑著點頭。
客棧內準備的飯菜著實比在百藥門強多了,素菜可口,葷菜美味,主食管夠,總算能吃飽了。
眾人吃飽喝足悠哉閑談時,內門弟子晃晃悠悠的回來了,無論男女一個個臉紅脖子粗,估計喝了不少酒。
對修行者而言,酒水再烈也不至於此,很可能是長老在場,都不敢用功力壓製吧。
喝了酒的內門弟子就是不凡,話口氣也變的傲氣十足,生硬無比。他們衝著章越七人喊道:“快準備洗澡水,我們要洗漱。”
“那誰?雲翼給我準備洗腳水,端到我房裏。”
頭腦不清醒的內門弟子終於把平時不敢的話講了出來。
一直極力維護雲翼的安瑞和方宇早就喝的人事不省了,也沒閑工夫為雲翼出頭了。
雲翼看著內門弟子那不堪的做派,點著頭麻利去準備。
內門弟子相較於外門弟子,就是大爺,大姐,章越七人伺候到後半夜,才讓那二十多位之驕子安然睡下。
大家累壞了,卻沒睡性,三男四女就坐在樓梯口扯閑篇。
客棧內很安靜,空中還有淡淡的星光。夜風習習的吹起,還有些涼意。氣氛委實冷清。
“師兄,你好歹也加入內門了,怎麼待遇跟我們一樣啊?”章越尋思一路了,終於忍不住問出了這話。
雲翼道:“三年獻祭大會,我都技不如人的敗北了。我入內門近五年,仍是一葉單紋弟子。”著話,還亮了亮胸前的紋飾。
“師兄?安瑞師兄可是講你的煉藥技能很強的。”話的是童素素,長著一副童顏,如少女般,卻是二十七八歲了。
雲翼搖頭笑笑,“我跟他是好友,他自然要維護我的顏麵了。”
“哦?!”章越他們拉著長腔,恍然大悟的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他們卻沒深思,安瑞好歹是神仆,能跟神威殿直接對話,甚至都不需要理會百藥門高層的顏麵,為何要跟普通的內門弟子交心呢?
雲翼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閑談了一陣內門弟子的待遇,起身回房去睡了。
章越六人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不禁的感慨,打鐵還需自身硬啊,有人維護又能咋滴?終是免不了外強中幹的卑微身份啊。
雲翼躺在床上,卻是沒有沉睡,而是回想著內門弟子先前的種種做派。
人之肉身在內心的驅使下,如木係靈氣的特性一般,詭異多變。時而端正,時而隱晦,時而精明,時而愚鈍,時而高冷,時而媚俗,時而陽光,時而險惡,時而多情,時而無情……
種種行跡,無外乎道之廣袤,叵測難定。
隨著雲翼不住總結,無論是氣海還是靈府,蘊含的無邊真元劇烈的震蕩起來。一團團帶著特殊規則的紋絡降臨,落在真元中,融於其間。
震蕩漸平。雲翼舒心的打個哈欠,安心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