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地,無論是對修行人士,還是對普通鄉民,都不是遠距離。更甭提妖獸了,它們本就以度見長。
緊貼著妖獸森林而存在的十林鎮,可以講,並不安生,時常有妖獸出沒。
按照常理,如此凶險的鎮子應不會有住戶。但事實卻很反常,十林鎮很繁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景象,甚至遠馬塔老城。
雲翼看到人頭攢動的景象後,突然想到一句話:下熙熙皆為利來,下攘攘皆為利往。
還有一句古言:無利不起早。
妖獸森林的存在,就如同大地上的一座寶庫。裏麵有藥草,有貴重稀缺的礦藏,還有妖獸,妖丹。這些東西對人類而言,都是錢財,能改變窘困的生活,從而改變自己的命運。
雲翼在劫掠空靈玉時,黎方重和護衛的反應,印證了舍財保命的法。而在十裏鎮,則是處處體現了舍命求財的氣氛。
無論是實力高低,一群人湊在一塊,簡略的商議個對策,氣勢洶洶的就殺向了妖獸森林。不知能有幾人活著回來,但所有人爆的熱血感,讓十林鎮顯的很有生機和活力。
即便有人死了,身體殘缺了,在這裏看不到悲痛,隻有前赴後繼,源源不絕。
這種場麵很奇特,但也闡釋了生存的道理:希望是引導生命走向死亡的真正動力。
這法聽起來很怪異,可人類種種行為均能在此尋出端倪。人能堅持活著,就是看到了前方或清晰或渺茫的希望,但循著希望走下去,卻迎來了死亡。
有點諷刺,但活著總得找點借口。就像是修行者一樣,能把自己服的借口,就屬於念頭通達。修行的終點在何處,沒有幾個人能夠看到。也許走著走著,就死了,也許走著走著,就脫了。
修行者無疑都在追求脫,這應屬於遙遠的希望了,很多人興許看不到,但總比看到絕望要強得多。
品味著人世間,感悟著無處不在的至理,雲翼找客棧住下了。
不知是靠近妖獸森林的緣故,還是其他緣由,地龍在長時間沉睡後,終於醒來。它的體型沒有變化,但眼神透著迷茫和困惑,似乎沒睡醒。
兩隻眼瞅著雲翼,左觀望右端詳,最後啥也沒表示,躺在雲翼懷裏翻著肚皮沉寂起來。
雲翼看著它這副沉思的模樣,陡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到妖獸森林來是要獵取妖獸,數量還頗多,地龍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斟酌許久後,他終有了決定,一旦進妖獸森林,就不帶著它了,免得它為難,也免得自己舉棋不定。
簡單的休息一晚,雲翼出門了,出門前還買了些肉食瓜果堆在了房間裏,讓地龍享用。地龍見他沒帶著自己,也沒過度的親昵。
雲翼感覺它有變化,但什麼方麵看不出來。自從與地龍相識,地龍除了展露毒性和移動度,境界和實力都沒顯現。雲翼也沒打法跟它交流,一切不解隻得壓緊心中。
前往妖獸森林的人多,大道上滿是影綽的身影。有成群結隊的,有身單影支的,但氣氛跟在鎮子裏生了翻地覆的變化。陰沉,肅穆,壓抑的仿佛空氣也變的粘稠,沒有一絲靈動勁。
雲翼很是理解這種反差。
去妖獸森林,就是麵對死亡。世間又有多少人能坦然灑脫的麵對呢,與其此時的沉寂是默默的籌劃生的契機,不如講,是在權衡豁出命與所得匹不匹配。
做生意講究利潤投入與產出,到妖獸森林也是如此。世間道理多半是相通的。
妖獸森林到了。
遠遠看就是一片茂密的,沒有盡頭的樹林,如一堵圍牆般,填滿整個視野。往哪個方向看,都無法突破。世人喜歡運氣的法,這就決定了選擇。
路上行來的冒險者開始分流了,有的從這邊進去,有的走的更遠些,有的站在路上猶豫。
雲翼把自己摘出來,觀望著,也沉思著。他想到了成家。
妖獸森林就像是一個帶來改變的家。進去之後也許換來歡欣鼓舞的新生,也去換來魂飛魄散的絕望。有人很隨意,有人會很鄭重,有人駐足不前。
有必要成家嗎?冒險者應該都有自己的答案吧。
雲翼不上自己的感受。他覺的自己對待家的目的不純正,所以他隻想早點進入妖獸森林,在保證性命的前提下,早點出來。他的想法,正如他跟韓曉梅組建的家一樣,時間不長,人亡家破。
家的破碎,隻能是實力不夠吧。
雲翼走進了妖獸森林。
林間並沒有路,光線也沒樹葉遮擋住了,有些陰暗。樹上有蟲鳴鳥叫,倒也不顯得沉悶。
雲翼加快了行進度,快的向森林的深處趕去。森林的外圍的確有妖獸,可跟他的要求相差太遠。
隨著逐漸深入,前行已經沒有了路。林間的光線被樹木遮擋住了,一片昏暗。野草茂盛的足有一人高,跟樹木混雜在一塊,像是林立的籬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