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奶奶哪兒也沒去,更沒有說話。無論嬸子和二叔怎麼勸。奶奶都隻是木納的看著我。二叔最終也是沒辦法,忙活將近到晚上。才想到了家裏的牲口。
“福娃他娘,你去給牛弄點稻草!”二叔對嬸子吳秀蓮吩咐道。自個也忙活著劈點柴火。
“哎,那我先走了,媽,你要是餓了就說一聲,富貴給你熱熱。”嬸子對奶奶說完,奶奶也沒回應。隻好歎息一聲離開了。
二叔也沒說話,獨自到院子裏劈木頭去了。不過還沒劈多久,嬸子又慌慌張張的跑來了。
“富貴,你快來瞅瞅,咱家的牛和豬崽咋個都不吃東西。”嬸子著急了起來。二叔聽完這話也有點慌張了,畢竟家裏的牲口是一家的主要來源,這要是出了事兒,關係可就大了。
“還愣著幹嘛,走,去看看。”二叔丟下斧子,挎著大步就往豬圈裏趕。走過去看了,二叔才發現還真是。
豬圈裏麵的三個豬崽子都趴在地上,食槽裏麵倒的豬食也沒吃,二叔著急了起來。翻進豬圈裏看,趕都趕不起來。蹲下身子在豬崽前麵,看到了豬崽的眼睛泛紅,用手摸了一下,發現濕漉漉的。
“這豬崽子在流眼淚!?”二叔當時就有點蒙圈了,發現三個豬崽都一樣,眼睛都是泛紅,濕漉漉的。
“孩子他爸,咋回事?不會是豬崽子得了什麼豬瘟吧?”嬸子慌張了起來。看見豬崽都不吃東西,也就沒了主意。
“我也說不準,咱去牛圈看看黃牛。”二叔拿不定主意,決定去看看養的大黃牛。
二叔匆匆忙忙的跑到牛圈,已經一天沒吃東西的大黃牛肚子幹癟癟的。可是放在牛圈旁邊的黃豆漿和稻草都沒吃一點。
二叔取下栓住的牛繩子,把牛拉過來才發現大黃牛的眼睛也是泛紅的,二叔用手抹了牛眼睛,整個手都濕了。
“怪了,真是怪了!”二叔一臉茫然不解。
“咋了?”嬸子不解的在一旁問。
“這牲口,咋都哭了?”二叔在牛眼睛旁邊抹了一圈,那分明就是眼淚。
“孩子他爸,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二丫?”嬸子滿臉疑惑。想到了王大夫說二丫撐不過今天晚上的事。
“這事兒玄乎了。二丫的事,這牲口咋會知道的?”二叔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你沒聽老張說過,這些牲口不會說話,但通靈。我估計是因為二丫這孩子,可二丫的事。牲口咋還哭了?”嬸子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古怪的事情。一時半會也弄不清楚。
“這事你可別到處亂說,咱還是回去,去看看二丫咋樣了。”二叔把牛重新栓住,又急急忙忙的趕到了奶奶家。
當天晚上,奇怪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那晚的月亮,是淡紅色的,就好像是哭紅了眼,下起了下雨,那場雨,就好像是眼淚。
淡紅色的光線照著大澗溝子村,映射出來的物體全部都是紅色,看上去格外的詭異,那晚,村子裏的貓都聚集在了奶奶的房子四周,村子裏的狗蹲在大門口仰天哭泣。發出嗚嗚的聲音。
夜貓子更加嚇人,哭起來就跟小孩子似的,還有後麵山中的山狸,發出了呱呱的古怪叫聲,更多村子裏老一輩一輩子都沒聽到過的聲音也都發出來了。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發出來的。
那一晚上,奶奶家大門鎖著,還用木頭給大門撐的死死的,所有房門都關著,房門上有夜貓子抓撓的聲音。貓圍在院子裏,到處都如同很多小孩子在哭泣一樣,整個大澗溝子村,宛如一片地獄。
那一晚上,村子都把房門關的死死的,捂住被子瑟瑟發抖。所有動物都在哭,無數種哭聲混合在一起,即使膽子再大的大漢,也感到頭皮發麻。
很多年後,當二叔已經成了村子裏年邁的爺爺,我生活大城市。回鄉下看望他的時候,他總是笑著說這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露出追憶,帶著歎息。
他一輩子也沒辦法忘記,那讓人記憶猶新,就像是昨天所發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