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一聲驚天的炸響從天空發出,紫色和藍色光暈把整個大澗溝子村照射成了通明。黑暗之中兩道光亮不停的綻放著,天際就好像一朵蘑菇雲,轟然炸開。
隨即,他的身影詭異的消失,落在我的麵前,連續退了三步才停下,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般交戰過了。
“你沒事吧?”我看著他退到我的身前,有些擔憂的問道。
他不說話,抬頭看向了高空中站立的鬼新娘,那鬼新娘麵孔僵硬,可是轉過臉看向我的時候,我分明看到她原本空洞無神的眼睛,竟然有了一絲異樣的光彩。
“孩子,我的孩子!”
那鬼新娘目光死死的盯著我,臉色僵硬而茫然,嘴裏不停的呢喃著,想要試圖再次靠攏過來。
她的臉頰讓我讓我有些害怕,奇怪的是,我並不怕她傷害我,而是那張同樣不同表情的臉,就像麵對自己另外一樣,讓我恐懼難安。
九尾靈狐化為一道火焰,從遠處飛掠而來。和他保持著同一戰線,我這才醒悟,原來他,是九尾靈狐的真正主人。
鬼新娘呢喃的很不安,她似乎在害怕什麼,最後,終究還是消失了,這次再也沒有出現,連同消失的,是那些凝聚的紅雲。黑暗,變得純粹無比。
仿佛先前的一幕,都僅僅隻是我的幻覺,如果他也消失的話,我可能真的會那麼以為。
他解開捆綁我的繩索時,對我說:“你叫什麼名字?”
“張渝涵!”我並沒有絲毫的隱瞞,說出了我的名字。
他不說話了,解開我的繩索,雙眼中,在我身上掃過,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你在看什麼?”我被他看的很不自在,渾身就跟長了蟲子,極為不安分。
“沒什麼。”他搖頭,不願意多說。
“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他的身上,簡直就是一本無字天書,隱藏了太多讓我好奇的秘密。
他沒回答,也沒拒絕,依然看著我。
“那個…你們真的能飛嗎?”我自認為這個話題有點沒任何營養,可我好奇,也想確定,開始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而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他皺眉看了我一眼,似乎為我這個白癡問題感到無聊。
我臉色有點紅,覺得很尷尬,又說:“你活了多久?”
“不知道!”他搖頭,神色又出現了上次看到的茫然。
“你在找誰?”
“不知道!”
“你的家在哪兒?”
“不知道!”
“好吧。”最終,我還是妥協了,他依然還是沒有變化,和勾魂崖遇到的時候一樣,似乎什麼都不知道。或許知道一些,但也不願意對我說吧。
可是,他神色間的茫然,滿臉帶著惆悵,還有眼眸深處的迷茫,卻讓他整個人,都圍繞著一股淡淡看看涼。
“你很像一個人!”他又盯著我,是我的眼睛。他好似想要從我的眼神,看到我的內心。
“像誰?”我又忍不住問道。
他又一次沉默了,或許是因為回答不出這個問題。但我能夠明白,心裏深處隱隱地熟悉感,又說不出來的那種情緒。沒有辦法說明。
“等我回來,我會來接你!”他丟棄了手中的繩索,九尾靈狐跳躍上了他的肩膀,親昵著他的脖頸,嘴裏低聲嚎叫著,而他,轉身走向村外。
“你要去那裏?”不知道為什麼,他轉身的這個瞬間,竟然那麼熟悉,竟讓我有種很重要的東西正在流失的感覺。我忍不住地叫道。
“不知道,我找一樣對我很重要的東西!”他停止了腳步,淡然的回應了我一句話。
“你到底在找什麼?”他這個人太古怪了,我至今不明白,可他這樣離開,我的心卻感到疼痛和窒息。這輩子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古怪的情緒。
“我的記憶。”他抬頭,茫然的回應,然後。再也沒有絲毫停頓,越走越遠,一直到消失在黑暗中,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我哭了,哭的連自己都很迷茫,是自己的眼淚不聽使喚的留下來的。沒有任何原因,我想,可能是因為感受到他的悲涼吧。
我就那麼看著他消失的黑暗,還有那道融入黑暗的背影,即使早已經沒了他的影子,可我還是那麼看著。心底早已經在這一刻,湧現出了千般情緒出來。
最後,韓瞎子和奶奶走了出來,帶著我離開了。
韓瞎子看著峽子口山頂矗立的那口隱隱透現地石棺材,又看了看他消失的地方,哀歎一聲,搖頭緩緩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