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直樹把火紙按到腳印上，然後拿起來剪，剪好之後，她又讓牛直樹拿來一個穿衣鏡，把剪好的倆腳印貼在了鏡子上。
她讓牛直樹抱著那貼著火紙的鏡子，帶著幾刀火紙單獨去牛直樹姥姥的墳上，然後交代了牛直樹幾句。
牛直樹抱著鏡子走在路上感覺有點尷尬，生怕自己遇見熟人，好在上山之後都沒有遇見啥人。
牛直樹姥姥她們是走河西來到牛直樹他們這邊的，為了逃那年的******，按道理說嫁給了牛直樹姥爺，應該是算是老孫家的人了，可是牛直樹姥姥死後埋的地方並不是在牛直樹姥爺家的祖墳裏。
她的墳場在山大嶼，大北山的山窩裏，這墳頭林立，都是一些老墳，個頭大的都有看山的那種土屋子大小，破四舊的時候砸了一些，還有不少的墳頭坍了一半，能看見裏麵的那些黑色的棺材。
冬風料峭，肅寒，牛直樹抱著鏡子來到這，雖然是大白天，但忍不住的心裏犯涼，山村不乏那種故事，以前是不相信，這兩天簡直是顛覆了牛直樹的世界觀。
墳場是用一個特別大的石頭牆圈起來的，不少墳頭上插上喪棍跟花圈，風一吹，瑟瑟的，有點嚇人。
姥姥的墳，就在這墳圈子外麵。
雖然不想承認，山大嶼這地方是亂葬崗，但牛直樹姥姥連入亂葬崗的資本似乎都沒有。
牛直樹念念叨叨的給姥姥燒紙，說來也怪，就像慶和姑說的那樣，牛直樹前兩次剛打著火柴，那火苗就噗的一下，往左邊撇了下，然後滅了，那感覺很強烈，就是被東西給吹滅了。
到第三次的時候，牛直樹衝著火機吐了口吐沫，這次那火苗顫悠悠的，但也著了。
“娃子！”冷不丁的，牛直樹的背後響了這麼一句話。
當時給牛直樹嚇的不輕，回頭看一個七十多歲的鍋腰老太扶著那石頭牆，不知道啥時候出現在那。
這周圍靜悄悄的，她出來牛直樹都沒聽見動靜。
看她樣子也是一個莊稼人，就是那張臉皺的不像樣，牛直樹心裏有點發毛，但壯著膽子看了她幾眼。
“那個啥，你手裏的錢能給我點不，我閨女說在下麵都吃不上飯了，我這也沒錢，你大恩大德，能行行好給我點錢不。”她說這話時候搓著手有點不好意思。
牛直樹聽的更別扭，從來說沒見過借紙錢的啊，這挺膈應的啊。
不過老太太挺可憐的，牛直樹手裏的火紙也不少，就過去遞給她一遝。
老太太看起來挺激動的，抱著那紙給牛直樹作揖，眼圈都紅了，過了好一會才說：“娃你的大恩大德，我全家都會報答你。”
她說這話的時候有點陰陽怪氣，牛直樹聽著有點不對勁，但也沒仔細想。
牛直樹這趕緊燒紙，燒完之後牛直樹用鏡子抹了那紙灰，然後直接插牛直樹姥姥那墳頭裏麵去了。
“完了？”牛直樹頭頂上突然傳來這麼一句話。
這直接把牛直樹心嚇到嗓子眼了，仰頭一看，正好看見那羅鍋老太太倒著的臉，嚇的牛直樹直接撲在自己姥姥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