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感覺慶和姑是牛直樹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聽見老爹說來不了了,牛直樹就有點著急,說,“為什麼來不了了。”
“就算是她能來,你也不敢見了。”牛直樹的爹頓了一下,這才緩緩說道。
牛直樹突然想起什麼,問:“你什麼意思,說她能來我也不敢見了。”
牛直樹的爹在一邊說:“你慶和姑,走了。”
牛直樹著急的說:“她走了再叫她回來啊,這……”
他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知道老爹什麼意思了。牛直樹不可思議的看著老爹,愣愣地重複了一遍:“走了?”
牛直樹的爹點點頭,眼圈又紅了。
慶和姑死了,吊死在她家的門框上。
慶和姑沒有親人,牛直樹隱隱地感覺慶和姑的死是跟他有關係的。
至於那壽衣的事,牛直樹他爹沒說,他也沒問。
慶和姑死的蹊蹺,加上她沒有親人,不管在哪兒,死了人總得入土為安。這個事情村子裏知道了,也就不能不管。再加上慶和姑在村子裏有些聲望,平時村子裏那些小孩得了小病什麼的,都是帶去慶和姑家看,從來不管人要錢,哪怕村子裏想牛直樹家揭不開鍋,隻要有點事需要幫忙,她都不寒蟬。
人活的有時候都不知道圖什麼,慶和姑在我們村裏活著的時候沒少人求了她,想不到走的時候連個送終的都沒有,因為這件事最後定性為自殺事件,當然,牛直樹心裏肯定是不會這麼想的。
村子集資給慶和姑出錢買棺材,可是這頭一天,連個守靈的都沒有。
假如不是牛直樹心中的內疚,可能他也不會去守靈。畢竟和那女的去,看到壽衣的事情把牛直樹嚇壞了,現在回頭想想腳跟子都麻。
慶和姑的靈床在村廟裏停著,天還沒黑之前,還有幾個人一起跟牛直樹在那守著,天一黑,他們就以各種理由回去了,牛直樹的爹給我送過飯來,想跟牛直樹一起,但牛直樹不同意。
這牛直樹雖然有點花花腸子,家境貧寒找不到媳婦,人長相也不好看,在窯子做了半年,緊挨著城裏,也學會了一些髒話。可牛直樹說到底還是有點良心。這個事他心裏就琢磨,肯定不能把自個親爹連累了。他心裏也在琢磨這件事肯定不簡單,都連累到慶和姑了,怕自己也快了。牛直樹就有打算,等守靈了就去外麵避避,也不至於連累自己人。
廟裏供的是關二爺,靈床就在二爺的正前方。
牛直樹坐在廟門口,也別嘲笑他,這是牛直樹能做的極限了,讓牛直樹進去跪在靈床邊上,他真做不到,尤其是慶和姑穿的那壽衣,還是那天晚上撲到牛直樹身上那個。
天漸漸黑了下來,牛直樹心裏越來越打鼓,其實頭半夜倒是沒事,就怕後半夜,十二點過後,陰氣最重,人家都說,這種走陰的,看事的,神婆神漢死了之後招髒東西,容易不肅靜,慶和姑又是這麼詭異的死法,牛直樹真害怕自己撞見什麼事,坐在門口也就是怕出了什麼事後,第一時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