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房間裏還有一台飲水機、一個衛生櫃。
窗台上,擺著幾盆君子蘭和山茶花。
在穿著黑色長呢料大衣的人的麵前,擺放著一盆張牙舞爪的仙人掌。他雙手拄著桌子,兩隻手掌叉開,揪著頭發,瞪著眼睛,盯著傑西與維森。
兩個偵探緊張得什麼也沒說出來,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們好。我聽珊杜提起過你們,很優秀。”這個人心不在焉地說,依舊揪著腦袋上的頭發,“想必,我是誰,你們也都知道了吧?”
維森點點頭,“牧霖先生,這所小學的校長。”
“是的。”牧霖校長神經質地抽出兩隻手,挺起脖子,“在沒有出現這件麻煩事以前,這所小學一直是我的驕傲。”
“誰都聽說過這所小學,”維森小心地說道,“我想,如果把桌子上那盞台燈打開,您一定不介意吧?”
牧霖先生剛把手搭到台燈上,就縮了回來。
同時,他將腦袋探向,幾乎透不進光線的玻璃窗,“我可不是吝嗇這一盞台燈,但現在確實不方便。”
他欲言又止,在打量了維森幾眼之後,又說,“最近,我總感到有人跟蹤我。珊杜應該已經向你們透露一些事情了,這棟教學樓裏,出現過血骷髏——不過,還是趕快先坐下吧。我得慢慢講給你們。”
維森與傑西,分別坐在牧霖校長對麵的椅子上。
珊杜坐在兩夥人中間。
一陣尷尬的沉默過後,牧霖校長沙啞著嗓子說,“因為學校裏,開了幾個暑假補習班,以讓成績不理想的學生,趕快自信起來。我負責代數課,又得處理一些公務,所以,幾乎每天都來。也就是在十多天以前,我經常聽到走廊裏有學生尖叫。”
他喘了幾口粗氣,用手帕擦了擦鼻涕,繼續說,“抱歉!在這種屋子裏呆著,又不能開窗戶,誰都得感冒——剛開始,我還能忍受。可是時間長了,我就有點兒惱火了。你們知道,那都是一些不太聽話的學生,平時就不愛學習。現在,讓老師犧牲了休息時間來輔導他們,居然都在大呼小叫。”
傑西的神經一直緊繃著,揣測那些尖叫的學生,究竟看到了多麼可怕的血骷髏。
維森倒是一臉的自在,覺得牧霖先生情緒緊張地抖著雙手,很像一頭被嚇得尥蹶子的驢。
牧霖先生抬了抬屁股,將雙手交叉。
他繼續說道,“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幾個尖叫的學生麵前,想看他們到底在耍什麼花招,在拿什麼逗樂子。突然發現一道模糊不清的紅光閃過。與其說,那幾個學生在原地尖叫,倒不如說,他們被嚇得動彈不了了。‘你們在幹什麼?’我猶豫地問道,一麵打量著,紅光從哪裏射出來。”
“那些學生,呆若木雞地將腦袋轉向我。然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將手指向走廊裏的牆壁上。可我看過去,什麼也沒有。我就把他們全都叫到校長室,想問個清楚明白。”
牧霖先生使勁兒吸了口氣,身體後仰,將兩手放在胸前,注視著正盯著他的傑西與維森。
他也許在等著三劍客提點兒什麼問題,一直努著嘴唇,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
但他麵前的三個偵探,誰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他尷尬地抻了抻腿,“當時,我一直以為我的耳朵聽錯了。更氣憤地以為,這些小家夥們在跟我開玩笑。想捉弄我這個,平時不苟言笑的校長。可我發現,他們各個臉色蒼白,一動不動地站著,眼眶裏還閃爍著淚花,害怕地盯著我瞧。我告訴他們,隻要坦白自己剛才為什麼叫,我就不會懲罰他們。可這些小家夥們一聽我的話,不但沒有放輕鬆,反倒都抽噎起來。”
“他們一定是被紅色的光影嚇著了。”珊杜謹慎地問道,“是那個血骷髏?”
牧霖先生剛剛伸展的眉頭,又皺到了一起,“是的。雖然當時他們聲音雜亂,哭叫聲一片,可所有人一致叫道,自己看到了血骷髏。”
“這個教學樓一共有三層,而且,樓層與樓層之間的距離,又特別高。房子年久失修——”維森試探著說,“會不會是當時,誰拿著可以反光的東西,藏在玻璃窗附近,偷偷搞的惡作劇呢?”
“可那一條走廊,藏在二樓教學區後麵的一個拐角處,”牧霖先生聲調沉悶地說,“那兒根本就沒有窗戶。”
“那就一定是,某一個房間內透射出來的。”珊杜馬上說道。
牧霖先生輕輕地點點頭,“很有這種可能!但當時,我在那條走廊裏,並沒有發現哪一個房間的門敞開著——即使真有敞開的門,可誰又會藏在裏麵,投射這種恐怖的顯影呢?那就像是,幻燈片裏投放出的顯影!”
他又說道,“我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魂存在。可是那個顯影太奇怪了!之後,我去過許多次,但隻有一次捕捉到那個血紅色的骷髏。它就像一個幽靈似地,在牆壁上飄來飄去。好像在輕手輕腳地走著,生怕被誰發現一樣。每當我要趴上去,細瞧,它就忽然一閃,消失不見了。但沒過一會兒,又悄悄地出來,在牆上晃來晃去。”
“它出現在解剖實驗室的附近?”珊杜問。
“對!”牧霖先生說,“就是二樓,那一片廢棄的解剖實驗室。”
“可我從未聽說過,那兒出現過幽靈。”珊杜做了個匪夷所思的手勢,“我在這兒學習六年,如果真有血骷髏的話,它應該早就出來了——我想,這準是誰開的玩笑,或者是搞的陰謀!”
3凶地探密
“陰謀?”後麵這兩個字,引起了牧霖先生的興趣。
他垂下腦袋,又側向兩邊,好像在煞費苦心地思索著什麼。
但沒過多一會兒,他就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說,“我可沒有過什麼仇人,這所小學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