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來的傑西與維森,緊張地盯著,亮光漸漸消失。
“我們隻能從二樓,爬進去嗎?”傑西低聲問道,聲音有點兒緊張。
“隻有那一個辦法。”珊杜說,“這棟樓我很了解,沒有其它的入口和出口。”
“那就趕快爬上去吧。”維森說著,找到了那個簡易樓梯。
這個樓梯,由許多獨立的鋼筋組成。它們兩頭彎曲,嵌在水泥牆裏,十分牢固。
樓梯旁邊,還有一個很粗的下水管道,用來排泄積在樓頂的雨水。
維森先爬了上去,“你們可得小心點兒!我經常在軍隊裏練習,速度自然很快。”
珊杜和傑西,誰也沒應聲,陸續跟了上去。
想往上爬可不是那麼簡單,身後沒有倚靠,隻要一腳踏空,就有摔下去的危險。
而且,不知道是否有鬆動的地方。
所以,大家的速度都很慢。
等到爬到二樓,三劍客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要比他們想象的難得多,通向實驗室窗戶的水泥台子很窄。隻是為了美觀才設計出來的,沒有任何安全保障。
雖然在遠處看,整棟老樓的外觀還不算破舊,沒有明顯的衰敗。但現在,三劍客都摸到了,這個很窄的平台上,有許多裂痕,有些水泥塊和磚塊都鬆動了。
走在最前麵的維森,差點兒摔了下去。
他甩掉腦門上的冷汗,盡量讓身體向後仰,貼著牆壁,兩隻手倒背在身後,死死地捏著粗糙的水泥外牆。
珊杜與西傑,隔著一段距離跟著他,誰也沒有心情說一句話,都在心中慶幸,現在是黑夜。
否則,光是地麵與這個平台的高度,就會令他們眩暈,跌下去。
走到有小窗口的地方,維森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了,濕漉漉的。
他緊抿著嘴,一隻手摳著玻璃窗框,另一隻手試著扳動玻璃窗上的銅把手。
“也許鎖上了。”他絕望地想著,試了好幾回,除了發出幾聲生澀的怪響之外,玻璃窗毫無動搖。
跟上來的珊杜,渾身冒著熱氣,也摳住窗框,“怎麼了?在裏麵鎖上了嗎?”
維森又試了幾下,重重地吐了口氣,“恐怕是鎖上了。但下午的時候,我可沒有發現,裏麵上著鎖。”
“會不會是喬恩老先生來過,給鎖上了?”珊杜緊繃著蒼白的臉。
“可那上麵沒有大插銷,他是怎麼鎖上的?”維森說,“這可不是一般的窗戶。年代那麼久遠,上哪兒找那麼大的插銷。”
“那就是窗戶鏽住了。來!我們一起試試。”珊杜說著,手向銅把手上抓。
“好吧。但你可得小心點兒,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維森的手,朝著一側縮了縮。
兩個人的手,都抓在銅把手上。
他們都選好了認為自己不會掉下去的姿勢後,暗暗咬緊牙齒,手掌用力,朝外拉。
生澀的怪響聲更大了,就像是一隻被踢起來的野狗,發出不情願又狂燥的哼哼聲。
汗水順著兩個偵探的臉頰滾落。
但他們感到的並不是熱,而是一陣陣發冷似的抽搐。
等到窗戶開了一條細縫,兩個偵探像虛脫了似地鬆了口氣,手掌都哆嗦起來。
“真是幸運!”珊杜低聲叫道,讓出一小塊地方,讓身後跟上來的傑西,有個落腳的地方。
他回身說,“能進去。先摟住我的腰。”
傑西不聲不響地照辦了。剛才,他和兩個搭檔一樣緊張。
現在,他同樣也興奮萬分。
維森鬆開攥著銅把手的手,將手探進窗內。
可就在這刹那間,他又飛快地將手抽了回來,發出含糊不清,沙啞又尖厲的抽啼聲。
珊杜一驚,他聽到維森的嗓子在咕嚕,兩隻眼睛,在黑暗中驚恐地瞪著他。
珊杜探詢地盯著維森半天,才啞著嗓子,低聲問道,“怎麼啦?”
他感到維森的手在哆嗦,可卻執拗地一語不發,並將濕漉漉的手掌,按到了自己的嘴上。
“噓!”好半天,他終於低聲說道,“我摸到一隻手。”
“手?”珊杜渾身一個激靈。
“那隻手上有溫度,可我不確定是人的手——”維森一頓,又飛快地說道,“指頭很細,凹凸不平,縮在一起。”
不等他說下去,珊杜將手探進玻璃窗,猛地一用力。
玻璃窗開了,一股黴菌味兒撲麵而來。
8空地板下的恐怖顯影
黑洞洞、沉悶的窗口裏,響起一陣細碎的,時有時無的風聲。
珊杜屏息靜氣,朝著裏麵探進腦袋。
沒有任何回應。
他雙手一撐,身體向前抻,小心翼翼地爬進了窗口裏。
維森隨後跟了進去。
傑西也麻利地爬進窗口裏。
三劍客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眼睛警惕地麵向黑暗。
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他們。
“你確定,剛才沒有摸錯什麼?”珊杜將腦袋轉向維森,輕聲問道。
“怎麼會!”維森惱怒地低聲吼道,並更加仔細地審視黑暗,想發現潛藏在暗中的危險。
但好一會兒過去之後,四周還是安靜得可怕。
有一縷微光,從珊杜的手掌裏射出來,他正拿著一個微型手電筒。
手電筒內的光線中,翻卷著浮塵。光柱黃澄澄的,就像一條儲滿淤泥的小河。
他揮著手電筒,小心翼翼地邁開腳步,飛快地在空曠的解剖實驗室裏,掃了一圈。
所有的擺設,跟下午看見的一樣,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影。
珊杜更加細致地找了一遍。
直到確定,房間裏肯定沒有任何人,他才舒了口氣,麵對身後的維森和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