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落網(1)(2 / 3)

黎秋表情漠然,淡淡地說:“漢語詞典中‘勢’的解釋很多,常用的說法是力量和力量的趨向,有人專門為這個字寫了一本書,書名就叫《勢》,不知你們讀過沒有?我記得書中介紹了以下七式,不可謂不是至理名言。生勢:王侯將相因種立;蓄勢:韜光養晦勢能積;審勢:一葉知秋曉利害;借勢:扶搖直上九萬裏;攻勢:與天鬥其樂無窮;興勢:一勢激起千層浪;化勢:出神入化無常勢。我認為每個人尤其是官場中的人一定要了解‘勢’、駕馭‘勢’,這樣才能成功。中國的文化博大精深、精妙絕倫,僅就這一個‘勢’字,古人還將它作為男性或雄性動物生殖器的別稱,也很貼切,這可以從‘勢’的結構上來分析,上為‘執’下為‘力’,執於力者唯有男人,而且男人的那個東西被稱為活寶,能屈能伸,有時勢如蛟龍,有時蓄勢待發,如曆史典籍中稱‘宦人無勢’,並不是說他沒權勢,恰恰相反,宦人是皇帝身邊的人,許多曆史上有名的大宦官如魏忠賢等權傾天下,皇帝是萬歲,他魏忠賢是九千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這裏隻能理解為生殖器。就是這麼個被男人視為命根子的東西,是‘勢’亦求‘勢’,人不服老不行,年輕時候血氣方剛,其勢不可擋,那時候無論做什麼精力充沛,就是幹那事也‘一夜三戰不用歇’,漸漸地氣血虛虧,如今不行了,三月一次還用手捏。‘勢’不行了就別強求,安身立命為根本。”

朱全寶和黃飆聽得津津有味,老領導水平就是高,談古論今、引經據典,頭頭是道,尤其是這個時候還有這樣平和的心態,這一點不佩服不行。兩人讚美了幾句後便告辭了。黎秋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心想後生可畏,這兩個家夥也是屬蛇的,一有風吹草動,溜之大吉。可是這樣對楊濤和自己很不利,一旦紀委找他們談話,還不是竹筒倒豆一五一十全給說出來。黎秋本不想說那些泄氣的話,但見朱全寶和黃飆已經心理上崩潰了,此時再訂立攻守同盟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現在他寄希望這兩個人隻要不把楊濤和自己供出來就行,行賄和受賄都要治罪,“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這些自己都不止一次地對他們說過,相信他們不會糊塗到把自己也送進去的地步。

黎秋知道楊濤被紀委帶走一時半會回不來,自己也該做點準備應對。他盤點自己收受的錢財中,數劉廣財和楊濤兩人“貢獻”最大。現在最值得他欣慰的是劉廣財前幾天出國去了,此刻正在檀香山和那位海歸的小嬌妻度蜜月。劉廣財走之前和黎秋告別,說那個女人以懷孕相要挾,非要他移民到美國去,否則要做人流。黎秋知道劉廣財的思想不會被一個女人左右,顯然他也起了去國外的念頭,這一切的根源都在於段春,他不明不白地死了,多少讓劉廣財、朱全寶和常飆他們心寒,或許不知哪一天大禍臨頭。其實早在幾年前,劉廣財利用在美國開辦公司的方式,就申辦了綠卡,每年都要在美國住上一段時間,在一次海外華人聯誼會上,他認識了現在的女人露絲,對她一見鍾情。露絲和他同居了兩年,卻始終不同意和他結婚,她的要求很獨特,非要劉廣財信什麼耶穌,還說要到教堂舉行婚禮才行。劉廣財對露絲的要求感到很可笑,這世上哪有什麼耶穌?尤其是露絲吃飯前總要禱告一番,讓他既感到新鮮又感到好笑。可露絲堅定地說有,全世界好幾億人都信,怎麼會沒有呢?劉廣財說如果耶穌存在,那鬼神也就存在了,可我是個無神論者。露絲反駁說,每一個共產黨員都應該是無神論者,可一些共產黨的官員最喜歡到廟裏求神拜佛保佑升官發財。劉廣財一想也是,原先是小老板們暴發了,到廟裏燒香拜佛的多,現在一些官員也迷信上這個了,他問黎秋,那時候黎秋還是濱江縣的縣長,正滿腔熱情地往上爬。黎秋告訴他這些人是內心不安寧,因為突然有了許多錢和權後,就把自己看做和別人不一樣了,一定是上天佑護,還有的就是多吃多占後內心不安去求得心理平靜。和露絲相處一段時間以後,劉廣財覺得信耶穌也沒什麼不好,人至少應該有點信仰,向上帝禱告不失為一種心靈的救贖方式。許多企業在成長的初期都存在一個原罪的問題,劉廣財的星雲集團自然也不例外,他和許多靠發國家財的大富翁一樣,心裏害怕哪一天政府反攻倒算,悄悄地將資本往國外轉移。他名義上是開拓國際市場,其實就是在國外買房買地,再租個廠房充當工廠,幫國內的一些企業聯係貼牌業務。這兩年在楊濤的幫助下,他以星雲賓館的財產作抵押,向多家銀行貸款達兩億餘元,現在的星雲賓館基本上不姓劉了,而是歸屬各家銀行所有。以前楊濤當縣長的時候,基本上政府的所有會議都安排在星雲賓館開,來往接待也安排在這裏,所以生意特別火爆,各家銀行的利息也按時付息,後來楊濤當了書記,這裏的生意就更好了。公款吃喝是最大的吃喝,吃起公款來哪級官員都不嘴軟。

想到劉廣財此刻過著天堂般的生活,黎秋就後悔沒有到國外去,現在要想出去恐怕沒有機會了。因為自己和楊濤的關係南江官場上的人都或明或暗地知道一些,尤其是張玉順,他們會讓自己走嗎?如果這個時候自己一旦向組織上提出探親的要求,他們就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逃跑,與其這樣,還不如按兵不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才是明智之舉。

“老弟,夏威夷的海灘之夜還不錯吧?”黎秋帶著醋意說,他想劉廣財也不算得什麼本事,在外國的土地上搞外國女人才算有能耐,搞本國的女人還不跟在家裏搞一個樣,把許多錢花在那裏倒是便宜洋鬼子了。更讓他感到生氣的是,一個中國女人在國外留了兩年學就背祖忘宗,連名字都不要了,叫什麼露絲,他第一次聽劉廣財叫的時候是在他酒店的飯桌上,還以為他點了“肉絲”呢,後來見來了一位金發黑眼的女人,心裏大為驚訝,劉廣財對大家說:“這是我女朋友露絲”,黎秋驚訝地問:“她是哪國人?是日本的嗎?”黎秋想隻有小日本的名字最亂,以前在電影裏見過什麼“鬆下、大江、山本”之類的,想不到現在發展到“肉絲”了。劉廣財笑著說:“大哥,她是中國人,英文名叫ROSE,意思是玫瑰的意思,中文翻譯過來就是露絲。”黎秋認真的打量這個女人一眼,隻見她個子修長腰身纖細,心想她要是到楚懷王那裏一定會受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