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餘光瞥了一眼謝延奇,謝延蕭確定三哥不會動手將自己掛到樹上,這才籲了一口氣。他這個三哥,據說還走不穩的時候就開始舉手拿劍了。雖說隻比自己大上個兩歲,但是每次惹惱了他,他都要掛在樹上蕩會秋千。所以說學武功的人太過粗魯嘛,瞧瞧,三哥又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延蕭覺得,自己拒絕習武真是一件再明智不過的事情了。
“上官大人到。”一聲尖細的通報聲傳來,大廳裏漸漸安靜下來。眾人的視線紛紛聚集到了門口。
“上官大人,就是那個赫赫有名的上官翼霖?傳聞隻要在戰場上報上上官翼霖的名字,敵人就會嚇得抖三抖哎。三哥三哥,就是那個上官翼霖嗎?”延蕭好奇地側過頭,對著謝延奇小聲嘀咕。
這一回,謝延奇難得可貴地點了一下頭,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嗯。延蕭幾乎感動到要抱著延奇轉圈圈了。素來都是說上十來句話都不會搭理自己的,但這回他這個木頭三哥竟然有回應哎。謝延蕭又在心裏樂開了花。
見到上官翼霖,謝延蕭的心裏多少是有點失望的。
本以為這上官翼霖長得也該和朝中的大臣們一樣,不要說儀表堂堂,好歹也該是眉清目秀一些吧,不料這上官翼霖一出現,他隻覺得一頭穿著衣服的黑熊出現在了大廳裏頭。略顯削瘦的麵龐上,一對濃密的劍眉幾乎是要飛入兩側的發髻裏了,一雙豹眼炯炯有神,嘴巴隱藏在幾乎是遮了半張臉的蓬胡子裏。若不是大廳裏頭的燭火夠亮,他怕是要看不清這上官翼霖的長相。
怪不得敵人聽到上官翼霖的名諱就嚇得聞風喪膽呢,光是這副燕頷虎須的凶相,就夠嚇人的了。謝延蕭正細細地打量著上官翼霖,不料上官翼霖剛好扭頭看向自己,好巧不巧地與自己的目光相交接。然而,這彪型大漢的下一個動作竟然是大步流星地朝著自己走來……
謝延蕭愣愣地看著超自己逼近的魁梧身軀,正想要不要躲到延奇的後頭去尋求庇護的時候,就察覺到自己的身子一輕,再定睛一看,發現自己已經穩穩地架在了半空中。
而將自己頂上半空的正是這頭黑熊——上官翼霖。
還未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就聽到一聲聲爽朗的笑聲如同夏日巨雷一般傳來,幾乎是要震碎了他的耳膜。“皇上,這可是今個兒的壽星,昱蕭王爺呀?”
“正是。”皇上撫了撫胡子,樂嗬嗬地應答道。
喂喂喂,好歹也是親爹呀,你看著人家這麼舉著你的兒子,你覺得合適嘛!延蕭好想回頭給自己的皇帝老爹一個幽怨的眼神,不過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好像隻能轉到三哥謝延奇那。嗚嗚嗚~~三哥,你要不要大發善心來拯救一下你可愛迷人的小弟啊。
“想當初下官離開京城的時候,昱蕭王爺哭著喊著不讓走,最後還尿了下官一身。哈哈哈哈——”上官翼霖將延蕭舉近了一些仰起頭細細地打量了一會兒,延蕭隻覺得他下巴上的胡鬃都快要戳到自己的小臉蛋了,他的心中很是不解這個上官翼霖為什麼要對自己如此“親切”。
“還是喝以前一樣漂亮,倒是個頭竄高了不少,也長了不少肉啊。”將延蕭在空中掂量了幾下,上官翼霖輕輕地將延蕭放回到了地上。厚實的大掌摸了摸謝延蕭的小腦袋,眼神中流露出幾分的憐愛。
延蕭的雙腳踏到地上,馬上飛奔到謝延奇的身旁尋求安全感。心裏卻是憤憤不平:在場的那麼多世家小姐,指不定那個就是他未來的王妃呢,這個上官翼霖連他小時候尿褲子的事情都拿出來講,讓他這個昱蕭王爺一點兒顏麵都沒有。學武功的人果然粗魯,這是例子三。
皇帝笑著從他的寶座上走了下來,不顧延蕭小小的反抗力道,硬是將延蕭從延奇的身旁拖回到了上官翼霖的麵前:“延蕭啊,你小時候可是把上官府當成是自己家的。現在見了上官翼霖,怎麼反倒是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了呢。”
父皇,兒臣絕對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對於剛才這頭黑熊的出言不遜,他也可以小人不計大人過!兒臣是怕等會再當一回空中飛人,延蕭低著頭,很小聲很小聲地默默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