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什麼?”一道頎長的身影踱步入屋,嘴角帶著一絲戲謔。
“三哥,你怎麼來了?”延蕭臉上堆笑,坐在那兒衝著延奇招了招手。不過延奇瞧見晴柔和延蕭兩人相互挨著坐著,他的眉峰微蹙。
還說和三哥沒有任何關係,看,平常喜怒不形於色的三哥這都皺眉了。延蕭瞧見延奇麵上的微小變化,立即會意,以最快的速度給延奇讓座,還很狗腿子地用衣袖替延奇撫了撫椅背和椅麵,這才招呼道:“三哥,你來這邊坐呀。”
“因為什麼?”延奇好整以暇地坐到延蕭讓出來的位置上,繼續追問道。
“哎呀。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麼知道因為什麼。”晴柔站起來跺了跺腳,躲閃著延奇投來的目光,“你一個王爺怎麼這麼清閑,三天兩頭的窩在自己王府裏,都不用出去操勞一下,為國家做點貢獻的嗎?”
“本王在府裏陪你你不開心?”延蕭驚愕得差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活到這麼大,還沒有聽自家三哥說過這麼煽情的話哎。南下的風景都不如聽三哥和這個晴柔的對話來得好玩哎。他家三哥竟然一天能說那麼多話,真是稀罕事呀。
“不開心!”晴柔哇哇大叫。這個老古人,一直纏著她幹什麼!這樣子她真的會心慌意亂的哎。
“這樣啊,本王很開心,和你呆一起。”天哪,這還是他三哥嗎?不會是哪個人頂著他三哥的人皮麵具冒充的吧?延蕭很仔細地盯著延奇的臉,試圖找出點蛛絲馬跡,這麼無賴的話他說說也就罷了,他這個素來寡言少語的三哥和一個姑娘在這拌嘴皮子已經夠讓他吃驚的了,這會兒,連這種公然調戲良家婦女的話都說出口了。延蕭的嘴大得已經可以吞下一個鴨蛋了。
“本姑娘不開心你就開心了,你這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種思想觀念是極其變態和不正確的。你年紀輕輕不學好,不想著報效祖國,到學成了一個紈絝子弟,你看看你自己的吃穿用度比起普通老百姓要高出多少,這些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哪,他們就拿來養你這麼一個閑人嘛?這大家夥兒該是多麼得痛心疾首。”說到最後,晴柔還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噯,他家三哥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怎麼到她嘴裏就成了不成材的朽木了,那他在她眼中豈不是要狗屁不如了?還有什麼浪費老百姓的血汗錢,這都哪跟哪呀。他怎麼聽得稀裏糊塗的。延蕭能聽到這麼精彩勁爆的內幕已經夠他偷著樂的啦,三哥和這個晴柔最好都忽略他,把他當成一個擺飾品好啦。
“你為何如此殷切得期盼本王成材,我能理解成你這是望夫成龍?”延奇雖說是冷峻著一張臉,聲音也沒有太大起伏,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晴柔麵頰一片的酡紅,這個男人,怎麼可以冷著一張臉說出曖昧的話來。
這麼冷冰冰的聲音說出這種俏皮話來,真是詭異極了。延蕭隻覺得再聽三哥這麼冷冰冰的肉麻話,他整個人都不好了。晴柔竟然還會臉紅,她難道不覺得渾身的汗毛直立,腿肚子直打顫嗎?
“你還是臉紅的時候看起來更為迷人一些。”三哥這話說的!他還是暫時耳聾的比較好,延蕭在心裏默念著前些日子背過的詩經,努力裝作什麼都聽不到的模樣。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沒個正經,看了就讓人討厭。我懶得跟你說。喜兒,我們走。”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晴柔狠狠地瞪了一眼延奇,冷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把你的嘴巴閉上。”一道嚴厲的聲音宛如魔音般穿入延蕭的耳膜,延蕭立刻把嘴巴閉的嚴嚴實實的,正直了身子站好雙手還規規矩矩地擺放在兩側。
“父皇的口諭你都敢違背,最近過得太舒坦了?”
你不是有的時候也不聽的嗎?這回倒是指責起我來了,延蕭委屈地眨巴眨巴眼睛,父皇真是討厭,就知道讓三哥來壓自己,三哥根本就不吃他可憐兮兮的這一套。“三哥,我的好三哥,我是真的不想拜上官若璃為師。你說我一個堂堂王爺竟然有個比自己大一歲的師傅,傳出去多沒麵子啊。”
“再沒麵子的事你也有過。”這句話別人說說也就算了,用在延蕭身上——延奇垂下細長的眼瞼,遮掩住略帶嘲笑的眼神。
“三哥!”延蕭原地跺了一腳,哇哇大叫。
一道犀利的視線橫掃過來,延蕭立即就沒了聲,軟聲軟氣地跟延奇說道:“三哥,以前的事咱能不提了嗎?我是真的不願意拜上官若璃為師。”
“跟父皇去說。”
“父皇隻肯聽母後的,我說了也是白說。況且他們讓我去軍營裏頭挑選禁衛軍,這軍營距離咱們皇城可遠著呢,那裏出了兵就是兵,啥玩意都沒有,讓我去那住一段日子,我非要瘋了不可!三哥你就大發慈悲地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