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延蕭暗自瞄了瞄延奇發黑的俊容,透過虛掩著的門縫瞅了瞅裏頭不知死期將至的尹晴柔,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三哥,這……這丫頭怕是腦子壞了吧?”三哥對這尹晴柔百般遷就了,這丫頭居然敢說自己和三哥一點兒關係也沒有,這話誰信啊!
心裏正忖著一堆的話想著如何勸勸三哥,就見延奇推門而入。延蕭躊躇了一下,還是忍住了自己前進的腳步,這個熱鬧,聽一聽也是可以的,沒必要進去一探虛實,況且三哥沒關門,他站得遠遠地看幾眼就好,免得三哥一時惱羞成怒,殃及了他這尾無辜的小池魚啊。
延奇一進門就發聲問道:“誰說你和我沒有關係?”
這一詰問讓大廳裏頭的皇後和晴柔都大吃了一驚。延蕭嘖嘖地咂舌,就是說不能在人背後說道是非吧,瞧瞧、瞧瞧,母後和尹晴柔臉上掠過各色各樣的色彩。
“嗬嗬,兒子啊。”皇後一臉被抓包的尷尬,心裏責備著他家小四,怎麼就不把延奇給攔住呢。
“哼!”延奇用餘光掃視了皇後一眼,火藥味十足。
皇後嚇地往後縮了縮,忍住發麻的屁股不從太師椅上彈跳起來。延蕭在外頭看眯了眼。母後大人在自己麵前架子十足,到了三哥麵前就變成了一隻紙老虎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母後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哎喲!他沒看錯吧?
延蕭立刻停止了思考,他瞧見三哥將尹晴柔摟在了懷裏哎,三哥不是生人勿近——不對,我是熟人,三哥也不讓靠近的。那就是人畜勿近……哎呀,這些都不重要,我在想些什麼哦!延蕭瞧了瞧自己的腦門,重點是在,三哥竟然主動抱女人!而且——
明明人家想掙脫,他還不讓。這跟惡霸強搶民女有什麼區別。
延奇細長的眼睛若有似無地往延蕭的方向掃了一眼。
延蕭捂住嘴,蹦蹦跳跳地離得更遠一些。好好好,他連偷聽都不要了,他就遠遠地站著瞧一瞧就好。光是看母後和晴柔臉上的表情,就夠他想象裏麵的風起雲湧了。
不消片刻,延蕭見延奇帶著晴柔率先走出了房門,他急忙蹦跳到皇後的身旁,緊張地問道:“母後,怎麼樣啊?”母後對他再不好也是他的親親母後啊,鞍前馬後地慰勞必須要有。母後馬屁拍的好,遊手好閑沒煩惱~~
“延蕭啊,你也太不把母後吩咐的事情放在心上了,這讓你攔著人,你攔哪裏去了,我這屁股還沒坐熱呢。”皇後小聲嘀咕。
“三哥想回來我還能說個不字嘛。”
“你怎麼那麼苯啊,不會用點招啊?”聲音裏透露著濃濃地嫌棄。
“我用啦!!”延簫擺著一張苦瓜臉嘀咕著,你們都欺負我,你們知道我有多難嗎?三哥哪是那麼好糊弄住的,我這是一路跟,一路拖延,方才還假裝肚子疼,希望三哥能發揮發揮少點可憐的手足之愛帶他去太醫院走上一圈,替母後爭取點時間的。
太醫院是去了,他還沒感動的要抱著三哥說自己以前都是誤會他了,三哥就隨手從一個侍從的手裏奪來了一碗煎好的藥,“熱切”地看著自己喝下肚。他生平最煩喝藥了,但是三哥瞪著,他又不能自打嘴巴,總之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言啊!!
“你三哥讓本宮留下來用膳。”皇後愁著一張臉,連皇帝相公都要讓她三分,是她沒用啦,竟然怕兒子。
一絲不好的閃過心頭,延蕭打算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但是皇後拉住了他的衣領,“乖四啊,你三哥家的廚子的本事不比宮裏頭的廚子差,你這麼愛吃,就留下來陪母後一同用膳吧。”
“母後,兒臣還有要事要忙呢。”三哥家廚子就算是拿出天上的瓊漿玉露他都沒有興趣啦。他又不是沒看到自己三哥剛才臉青成什麼樣了。他才不想坐到餐桌前頭數米粒呢。
“你一個遊手好閑的王爺能有什麼要緊事。你現在的要緊事就是和母後一同赴難。”
“母後,兒臣真的有很要緊的事情……”延蕭盡可能裝出小時候可憐兮兮的模樣,想自己十歲之前,這個手段是屢試不爽,不過現在——
母後衣袖一撩,兩雙捏住延蕭的臉頰,“謝延蕭,你就是有天大的事都給本宮放一旁了,你辦事不利,隻能和母後我有難同當了。”說著,皇後罔顧延蕭的意願,牽扯著延蕭的衣袖,雄糾糾氣昂昂地往淩奇王府的餐廳大步邁去。
幾乎是被拖著走的延蕭一臉愁苦地望著藍藍的天。他不應該來看熱鬧的,他應該在皇宮門口等到孫炳再來的!他他他,他會吃到胃痛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