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愛卿今日又要彈劾誰了?”皇上撫著胡須問道,這位禦史每次出列,就代表著他又抓住了一位朝中大臣的把柄,不知道今天又輪到哪個倒黴蛋兒了。
“啟稟皇上,臣今日要彈劾禮部的吳大人和戶部的孫大人。”曹大人說著,將自己的彈劾奏折從袖袋裏拿出來,恭敬地舉過頭頂。
大臣隊列裏一陣嘩然,他說的這兩個名字,可都是周域周大人的門下,這位曹禦史雖然喜歡揪同僚們的小辮子,卻從來都沒有碰過周域一派的人,今天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難道他就不怕周大人報複?
皇上沒有理會眾臣的竊竊私語,接過內侍公公呈上來的奏折,翻看之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手中的奏折摔出老遠,“好大的膽子!”
朝堂上頓時鴉雀無聲,不知道他說的是曹禦史,還是被彈劾的兩位官員,吳大人和孫大人悄悄對視了一眼,同時從隊列中走了出來,跪在地上齊聲喊冤:“皇上,臣是冤枉的!”
“這麼說來,你們知道他彈劾你們什麼了?”皇上淡聲問道,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仿佛剛才怒喝的人不是他似的。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臣不知。”
“不知道喊什麼冤枉?”皇上冷哼一聲,“依朕看,你們就是虧心事做多了,所以才會這麼沉不住氣!曹愛卿,你奏折上寫的這些事情,可都有切實證據?”
“回皇上的話,臣有證據。”曹禦史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兩位同僚,又從袖袋裏掏出一本奏折來,“所有證據都在這份奏折裏有詳述,請皇上過目!”
“不用給朕,把這些都轉交到刑,讓他查清楚之後,擬個定罪的折子呈給朕就行了。”皇上沒有接他的奏折,而是直接授意把案子轉交給大理寺而不是刑部,這也就意味著一旦那些證據屬實,兩位被彈劾的官員將再沒有翻身的餘地。
“臣遵旨!”
“好了,今天就先這裏,眾位愛卿都散了吧。”皇上擺擺手,轉身離開了明政殿,隻給惶恐不安的眾大臣們留下一個背影。
被彈劾的兩位官員被禦林軍押了下去,其他大臣尤其是周域的門下,這會兒心裏都是惴惴不安,又恰好今天周域稱身體不適沒來上早朝,一群人頓時像沒了頭的蒼蠅,不知道該找誰商量才好。
“末大人,請留步!”一位大臣眼尖,看到了正準備離開的末未,連忙撩起衣擺小跑著追了上去。
“李大人找本官有事?”末未停下腳步,神色中帶著不耐煩。
“哎喲,還用問嗎?當然是有事啦!”李大人邊說邊拽著他的袖子走到旁邊,“末大人難道不覺得今天的事情有異嗎?今天是吳大人和孫大人,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就輪到我們啦?”
盡管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卻還是被旁邊豎著耳朵的幾位同僚聽見了,他們大多都是周域的門下,這時候紛紛圍了過來,“是啊是啊,曹禦史雖然喜歡動不動就彈劾同僚,可從來沒有動過我們這些人啊,今天這是怎麼了?”
“偏偏周大人今天沒有來上早朝,你們說他會不會是故意挑這個時間的?”另一位大人猜測道。
末未靜靜地聽著他們議論,不發一言。
“今天的事,末大人是怎麼看的?”終於有人注意到他了,連忙把他拉進了討論的陣營裏,要知道他們這些人裏,除了周域之外,末未也算是他們的領頭人物之一了,現在周域不在,他們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末未的身上。
末未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還能怎麼看?不就是吳大人和孫大人太不小心,不隻被曹禦史抓住了把柄,還被他拿住了實證,所以他才會在朝堂上彈劾他們,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難道眾位大人也有把柄在他手裏?”
“呃……”眾位大臣被他說得麵麵相覷,他們跟著周域做事,哪個人是幹淨的?肯定都有各種各樣的把柄等著人來抓,隻不過以前有周域鎮著,那些禦史們不敢動他們罷了,現在開了一個頭,他們很難不擔心自己會是下一個倒黴的。
“難道末大人一點兒都不擔心?”他可是比他們貪汙的銀兩都多,而且周域向來都很重用他,他的把柄肯定也不會少,怎麼他就好像跟沒事兒人一樣呢?
“有什麼好擔心的?”末未嗤笑一聲,“我說你們平常膽子也不小啊,怎麼才出了這麼一點兒事就沉不住氣了呢?曹禦史就算彈劾了吳大人和孫大人,難道他還敢彈劾周大人不成?有周大人在,我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