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璃手中的茶碗一頓,他們剛才的幾句低語她聽得懂,是子牙國的語言,之前多古納借著學習欹猷王朝的文化為由滯留許久,並且點名要她作為他日常的接待官員,長期和多古納呆在一起,上官若璃倒是學會了幾句子牙國的語言。而那兩個人的議論她剛好能聽懂。他們在找什麼太子。
子牙國的太子不就是——多古納,上官若璃暗暗咋舌。怎麼回事,多古納怎麼又來了?而且還落下了隨從。上官若璃忍不住多瞧了那五人幾眼。
那五人打包了幾個白麵饅頭就匆匆上路了。上官若璃暗暗留意了那五人的去向,在心裏暗忖,她才不想遇到多古納呢!
這主子任性,底下的人就要操不少的心啊。想她當初替延蕭當差的時候,不知道****多少的心……怎麼又想到延蕭了。若璃的麵容一冷,將幾文錢往桌上一拍。驚得和她同桌的幾個茶客紛紛側目看向若璃。若璃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靜鬧大了,她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道:“老板,我結賬。”
從地上撿了一根枯樹枝,若璃將樹枝在地上打轉,樹枝較尖的拿頭指向皇城的方向。若璃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開什麼玩笑,她才從千百人的同情目光中解脫出來,這又讓她回去?門都沒有。若璃昂首闊步地朝著樹枝的反方向走去。
雖然懂武,但因為“借來”的繡花鞋並不是很合腳,所以若璃的腳程並不快,一天走下來,她的十個腳趾頭都被磨紅了,那雙不是很合腳的繡花鞋的前端都開了大口子。“這回,腳丫子倒是透氣了。”若璃自嘲。說來說去還是怨她自己多此一舉。“借”了小一號的女裙不夠大不說,腳上的那雙男靴格外戳眼,她都特意挑了府上腳最大的女仆的鞋子了,可是到她腳上還是小了一些。若璃不高興地看著腳上張大嘴的繡花鞋,“繡花鞋光好看又有什麼用,一點兒都不實用,還不如我慣穿的男靴呢,我這一年穿到頭也沒穿破兩雙。”長歎了一口氣,若璃瞧見不遠處有間破廟,瞧著天色已近傍晚,似有大雨的前兆,她這樣子怕是趕不到下一個鎮子了。看來今晚隻能在那座廟裏麵借住一宿了。
話說她當時為何那麼意氣用事,將自己的男袍全部焚燒了呢,這下子衣服穿著不痛快,鞋子更是讓她頭疼。若璃有些悔不當初了。所以說——說走就走的闖蕩江湖是很有風險的,途中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她還是喜歡事先做準備。
當黑暗吞噬了最後的一點光亮,傾盆大雨也如期而至,若璃火架子上的野雞已經吱吱吱地在冒油了。噠噠的馬蹄聲自遠而近地響起,隨後一陣紛遝雜亂的腳步聲傳來,破廟也迎來了它第二批客人。
本來就破敗不堪的門被推開,帶進來一小片風雨,上官若璃麵前的火堆跟著抖了抖。雖然是是初秋,但入了夜的秋風秋雨還是不由得令人打了一個哆嗦。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嬌斥,“都怪你們啦,你們看,你們讓我和劍銘公子都淋濕了。咦——這破廟裏頭有人了啊。今晚我不要露宿在這裏啦,我不習慣和陌生人共處一室。”
上官若璃抬眸瞄了一眼說話的女子,眉如山秀,眼如秋波,鼻梁高挺,櫻唇潤紅。一襲藕粉長裙因為沾上了一些雨水而貼身,襯得她的身材更為玲瓏有致。長得是不錯,不過和皇城裏頭的官家小姐一般,過於嬌橫了些。餘光瞄到女子身後站著一個白衣男子,眉清目朗,麵龐帶笑……怎麼遇到他了,若璃現在最怕的就是遇到熟人了,雖然這個熟人是江湖中人。
上官若璃將自己的心思放到了火架子上的野雞身上。隻希望自己現在的女裝打扮與男裝裝束大有不同,這個人認不出來才好。火架上的烤雞發出滋滋滋的聲音,一陣陣誘人的香味勾引著若璃肚子裏的饞蟲。想她男扮女裝當官的時候,手中銀子雖說不豐盛,但也是一定要餐餐有肉的,出門在外,錢袋又被偷走了,想要吃些肉,隻能靠自己動手了。好在她有武功傍身,在鄉野之間打個野味也難不倒她。
“小姐,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今夜隻能委屈您在此留宿一宿了。”一個丫鬟好聲好氣地安撫著王芸的大小姐脾氣,隨後趕忙挪出個幹淨的位置讓王芸歇歇腳。另一黑臉男子則是動作嫻熟地找幹柴火生火。
“喂,你把這火架子上的烤雞給我。”一道女聲自腦袋上方傳來,打斷了上官若璃的思緒。一抬眸,若璃就瞧見一塊不知名的東西自少女手中朝她丟來,此時的少女已經在火堆那烤幹了衣服。下意識地就接住,若璃定睛一看,是一錠金子。“喏,我可不是白拿。”少女轉過身對那名白衣男子嬌糯地說道:“劍銘公子,晚上咱們有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