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長得細皮嫩肉的,喂狼著實可惜了一些,說不定東家眼光奇特,看上了你這麼個殘廢。若是東家看不上,還可以賞給我呀,嘿嘿……趙二爺,還是將這個人一道帶回去吧。”趙二爺身後的那人來回打量了一番延蕭,嘿嘿地奸笑起來。說著,摸著趙二爺的手背,將趙二爺的刀扶回到刀鞘裏。
“鄭季,就算是東家看不上,也輪不到你。”趙二爺嫌惡地甩開鄭季的手斥道。
“怎麼,趙二爺是打算和我搶人麼,我怎麼不知道趙二爺也好這口。”鄭季摸著自己油亮的嘴角痣,笑得陰險。
“我可沒有你這種癖好。”趙二爺冷哼了一聲,大步跨到延蕭麵前,趁延蕭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一手刀,延蕭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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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四平八穩地躺在床上了。延蕭的心思有些恍惚。莫非剛才的一切都是黃粱一夢?延蕭大喜,掙紮著起身,瞧見一張餐桌上擺著幾道精致的菜肴。延蕭大喊:“孫炳、孫炳?”
“公子,你醒了?”一個左臉帶著一道黑色長疤的女子捧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你……”人家客客氣氣的,他不能沒禮貌呀。“這位姑娘,你有看到我家小廝,這麼高的個子。長得一副白白淨淨的書生樣,但是不愛講話……”
“我叫水惜,是今後服侍你的人。你說的是跟你一道被劫來了的那位公子吧?”水惜放下水盆,頭也不回地繼續說道:“他很好,不過我家東家怕各個公子之間爭風吃醋,是不允許各位公子私底下見麵的。你若是想見那位公子,可以請示我們東家,若是東家允許你們見麵,你們倒是可以見上一見。”
原來不是黃粱一夢,他是真的被擄到土匪窩裏了。延蕭原本上揚的眉梢立即垂了下來。
什麼爭風吃醋?好端端的爭什麼風吃什麼醋?延蕭猜測到什麼,但又不敢肯定,隻好從這個姑娘這下手,他揚起他人畜無害的善意笑容,繼續打聽:“水惜姑娘,我覺得和你特別有眼緣,覺得你特別親切呢。你們東家擄……請來這麼多男人是做什麼啊,這一次打劫……請那麼多人上山做客,不怕官府找上門嗎?”如果是怕官的,還算是有的救的刁民。讓官府加以勸導,說不定可以成為良民呢。不過這兒地屬哪個縣,為什麼都沒有縣官來管管這幫土匪啊。
水惜像是看怪物一樣地看著延蕭,隨後義正言辭地說道:“東家看上是各個公子莫大的榮幸。東家不需要強留各位公子,都是各位公子自願呆在東家的身邊的。況且各個公子待遇都是極好的。有吃有喝地供奉著,你情我願的事情,官府的人為什麼要上門來找麻煩?”水惜崇拜過後,睨了一眼延蕭掛在床沿的腿,道:“東家好心收下了你,隻要你乖乖聽話,不起什麼壞心眼,我們東家是不會虧待你的。”
用蠱控製了別人,別人不跟著你東家難保不小命休矣,還好意思說別人是自願的。怪不得這麼一個禍害能夠在深山老林裏頭作威作福。還好心收下他呢,好像他要感恩戴德熱淚盈眶一樣。延蕭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我素來是循規蹈矩的好孩子。肯定是不會興風作浪的。”才怪!
“對了,水惜姑娘,你們東家是男是女呀?”見水惜自顧自地忙著,延蕭繼續找話題,希望能夠多了解一些。隻不過,她一直背著身,在那個水盆裏頭倒騰些什麼東西。
“我們東家是個奇女子。”聽到延蕭說到他們東家,水惜這才轉過身來,讓延蕭瞧見了她一臉的崇拜之色。“上推五百年,下推五百年,都不會有人比得上我們東家。”
“是啊是啊,奇女子嚒。嘿嘿!”延蕭附和地黠笑,心忖著:以擄人為樂趣的土匪頭頭,還好吃好喝地供養著別人,如果沒有陰謀的話,這樣的笨蛋是很難再出現第二個了。不過這個女人籠絡人心的本事倒是不錯,如何能讓一個人忠於自己呢?就是把自己變成那個人的信仰吧。畢竟,沒有人會背叛自己的信仰。
“吃掉這個。”水惜搗鼓了半天,手裏捏來了一顆猩紅的小藥丸。
“我……我不餓。”陌生人遞來的東西他哪裏敢吃,更何況他還聽聞了他家的東家擅長用蠱——想到這裏,延蕭不動聲色地將含到口中的水又吐回到茶杯裏。誰知道這水裏麵有沒有問題。他寧願被餓得個半死,也要小心為上。目視腳尖,延蕭的視線堅決不往桌子上的可口飯菜那兒多瞄一眼。他不餓不餓不餓。
“這東西可不是給你吃飽用的。”水惜搖搖頭,一臉正色地命令道:“你必須要吃,由不得你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