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百媚嘶聲力竭地朝著延奇大喊。延奇眼眸一眯,正欲一劍切了屠百媚的腦袋,就見晴柔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通紅的臉上升起冉冉的怒氣,“謝延奇,你不是答應我不動她的性命的麼?要是她死了,若璃和延蕭他們體內的蠱毒怎麼解!你自己在這兒玩得開心了是不是,早知道你這麼一意孤行,我就應該讓獨孤芫陪我來的!!”
“你!”冷酷的眼眸掃向自己懷裏的小人兒,還未有所動靜,就被小人兒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澆滅了火焰。
“你什麼你!是你罔顧我的意願亂來,還不許我發脾氣了!”晴柔雙手叉腰,根本不給延奇說話的機會。
氣極的娃娃臉幾番扭曲,最終忍下氣來,柔聲柔氣地和火山爆發的小人兒解釋:“我說了留她一命,你看,她雖然雙臂已斷,人不是還活著麼。”
晴柔看了看屠百媚,又看了看延奇,狠狠一跺腳,“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好啦,我不和你計較。你快些去幫延蕭和若璃的忙。我看若璃傷的挺重的,會不會有事啊?”晴柔擔心地蹲到若璃的身旁左看右瞧的,這一看,到讓晴柔心疼地直掉金豆子,“這個女人下手真是歹毒,好好的一個人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了!延奇,你快來看看,若璃成這樣了,你要不要輸點什麼真氣什麼的給她續命啊?”
晴柔的一通叫喊打斷了延奇的使壞,背過身,延奇自指尖探出幾個氣波,隔空點住了屠百媚身上的幾個大穴。讓屠百媚痛苦萬分卻也死不了。最毒的是延奇點住了屠百媚的啞穴,這讓屠百媚疼得想叫喚,卻喊不出一點兒聲音來。
讓晴柔掉眼淚的罪魁禍首,他又豈能輕易放過呢。聽到晴柔的叫喚,延奇踱步來到若璃和延蕭的跟前,看了一眼若璃,又瞧了一眼被臉腫的老高的延蕭,暗自又朝屠百媚的方向談了一個氣波。屠百媚痛苦地滿地打滾,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來。
“輸什麼真氣?”延奇不解地看向晴柔。
“這武俠小說裏頭,遇到了人快不行的時候不都是靠輸點真氣什麼的保住心脈的嗎?你快幫幫若璃啊。”晴柔眨巴眨巴淚眼,淚珠子緊跟著掉落下來。
延奇一邊替晴柔抹淚,一邊難得好心地解釋,“她命懸一線,受不了體內真氣亂竄的。況且延蕭給她服用了續命丸,不會有事的。”
“可是你看若璃一動也不動,我就怕,就怕她挺不過來……”眼淚掉得更凶了。
長歎了一口氣,延奇捧著晴柔的臉,“她隻是被那個魔頭折磨慘了。現在好不容易可以鬆懈下來,是睡著了。你不必擔心,我們帶了禦醫來的你忘了?隻要讓那個女人說出解蠱毒的法子來,若璃就能醒了。”
“那就好,我真怕咱們來晚了呢。”晴柔將頭埋在延奇的臂膀裏,這才緩緩止住了抽噎。
延奇的一雙黑眸如同利刃剜向延蕭,延蕭一抬頭,對上延奇眼底壓抑著的洶湧怒火,不由地想打寒噤。這……三嫂哭了也來怪罪他嗎?他是何其無辜啊。不過看在三哥解救他們於危難之中的份上,他就勉強承擔了這個火辣辣的注視吧。低頭看向自己懷裏麵的上官若璃,延蕭嘴巴一扁,他也好想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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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來,耳邊一直傳來一個嘰嘰喳喳的聒噪的聲音。這讓在黑暗中掙紮了好久的她不得已地掀開沉重的眼皮,一開始,她的視線是模糊不清的,她眨了好幾下眼睛,視線才漸漸清晰起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青色的帳頂,她怔怔地看了半晌。這個顏色讓她想起了屠百媚。屠百媚喜歡穿青衣。不過,她記得屠百媚已經被延奇製服了。雖說不是親眼所見,但是她的耳朵聽到了七七八八,再加上淩奇王爺武功了得。那麼,她應該是獲救了吧,所以,這裏不是那個寨子了?若璃輕微地轉了轉視線,活動了一下手腳,有一些痛楚傳來,但這些傷都被精心地巴紮過了。所以——她現在已經離開了那個山寨了?
下意識地用手肘撐在榻上,若璃作勢起身,便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頭暈目眩,她替自己墊高了枕頭,才坐好,就見一個年輕的帶傷男子捧著藥碗推門而入。
“你是誰?”若璃的聲音充滿了疏離與冷淡。
不是吧,他千盼萬盼著,好不容易把若璃給盼醒了,兩個人不來個抱頭痛哭喜極而泣什麼的感人場麵也就算了,現在又是在唱的哪一出?
延蕭將藥碗端到若璃床前的矮櫃上,一張娃娃臉湊到若璃的麵龐,“我是謝延蕭啊,昱蕭王爺,你仔細看看,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