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身材苗條纖秀,聲音清脆悅耳,一對黑漆漆的眼眸也是靈動剔透,偏偏臉上青紫浮腫了好大一塊,凹凹凸凸,看起來相當醜陋嚇人。
旁人雖然沒有明言,厭惡的神情卻時而可見,但她卻坦然自若,毫無遮掩的意思。
沒有女子是不愛美的,能做到這般無視旁人的地步,心性之堅韌可想而知。
想必就是練了千蛛萬毒手的殷離了。
殷離是白眉鷹王殷正的孫女,時候因二娘與兄長欺負母親,一怒之下殺了二娘,然後逃出家門,對其父懷有深深怨恨,人生的最大目標就是手刃生父,以祭母親在之靈。
後來遇金花婆婆救其性命,授其武功。在蝴蝶穀遇到少年張無忌,欲帶他去靈蛇島作伴,被他掙紮咬傷,反倒是對他一咬定情,之後習練母親所傳的千蛛萬毒手,以血飼蛛,卻走火入魔而導致毒素淤積,整張臉變的醜陋無比,人生坎坷,一言難盡。
總得來,這姑娘敢愛敢恨,性情剛烈,隻是剛烈的有些偏激,難免讓人有些畏懼。
誰若是娶了這姑娘,那麼以後的人生中,就絕對沒有分手一——我的人生,沒有分手,隻有喪偶!
到這裏,肖宇目光不由落到旁邊的木訥青年身上。
那青年穿著粗布麻衣,臉上黑不溜秋,一雙眼睛卻相當明亮,自然就是跳崖不死、必有奇遇的張無忌了。
隻是這時候張無忌在穀底生活了十來年,許久未曾與人交流話,看起來難免有些木訥呆滯,而且九陽神功也尚未大成,因此在混在人群之中,可謂毫無存在之感。
“喂,我和你話呢,”殷離的聲音在肖宇耳邊響起,“你剛才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厲害啊?”
不管她是有心試探還是無意一問,總之許多人都是豎起耳朵,仔細傾聽。畢竟肖宇一掌打爆青翼蝠王的事兒有些太過嚇人,這些人到現在都是暈乎乎的。
那感覺就像是和你一起吃泡麵、坑隊友的夥伴,出門之後搖身一變,居然開起了法拉利,你能信?
肖宇想了想,也沒打算掩飾,反正以後還會出手,大家總能看得見。
至於性情大變是否會引起有心人的猜疑……自從知道這世上沒有自己一劍解決不了的事兒之後,肖宇就已經不在意了。
來呀,哪個不服,求正麵硬剛!
他靦腆一笑,道:
“其實,我很強的。”
“……”
短暫的沉默後,殷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瞪,“我和你正經話呢,你能認真點嗎!怎麼看起來一副憊懶的模樣啊。”
你妹,我確實在認真回答啊,話裏麵沒摻雜半點兒水分,我確實很強,比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都強。
人與人之間還有沒信任可言了,這年頭實話反而沒人相信,非得逼著我假話才行嗎。
殷離卻仿佛抓住了他話中的漏洞,嘻嘻笑道:“如果你真有那麼厲害,那之前怎麼不曾動手?”
肖宇歎了口氣,無奈道:
“好吧,我之所以有這身武功,其實是太師傅暗地裏開灶來著,之前不曾出手,是想著那麼多前輩在場,哪裏需要我這個輩出手……”
很好,這番話挑不出半點兒毛病。
就連武當派弟子也是下意識地相信了肖宇隨便扯的借口。
武當張三豐,那可是江湖一代神話,功力之深,難以揣測……這等神仙也似的人物,想要調教出一個弟子,自然不會是什麼難事兒。
總之,有問題全都推給張三豐就是了,至於接下來他們如何腦補,肖宇才懶得去管。
似乎是覺得肖宇今晚比較好話,而且並不曾用異樣的目光看她,殷離的話明顯有些多。
“喂,我隻聽武當的太極拳相當有名,可你剛才用的明明是掌法,為什麼呀?”
“下武學大都是觸類旁通的……”
“那你掌法很厲害咯?”
“其實我掌法一般般,真正厲害的是劍法……”
“對了,武當是不是有個叫張無忌的人,他今年也應該有二十歲了吧?不知有沒有來?”
旁邊默默靜坐的張無忌右手一抖,麵前的篝火啪的炸開一團火花。
肖宇望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笑道:
“我與無忌師弟也有好些年沒見了,隻是太師傅過,無忌師弟並非短命之人,乃是苦盡甘來之相……怎麼,你喜歡無忌師弟?”
“你、你什麼呢!”殷離臉上刷的飛起一抹紅霞,饒是她心性堅韌,也有些撐不住眾人投來的詫異目光。
“我和那賊隻是在蝴蝶穀中認識而已,當初我好心帶他回島治病,他反倒咬了我一口,我問他的消息,隻是、隻是想報當年的一咬之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