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水確實是受害者,那麼你呢?”久天問。
“你什麼意思?我就是梁水啊。”
久天心想,還在給我裝。但是他已經沒有心思陪這妖孽玩兒了,直截了當地問:“你煞費苦心地把我們引過來到底要做什麼?”
“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嗎,”久天悠悠地說,“梁水的生死簿最近很奇怪,總是走走停停,斷斷續續。還要我說得更清楚嗎?”
“生死簿?”
“還不明白?梁水沒有死,生死簿卻會時不時地停止記載。這是很詭異的情況。很多原因都可以導致這種事情發生,其中之一,就是被上身了。”久天直勾勾地看著小男孩,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是誰?”
小男孩的眼睛突然閃了一下,瞳孔縮成了一條線,嘴巴以一個詭異的弧度咧到了耳根。他抬起頭,決心不再裝蒜了,道:“你其實是個邪神吧?哈哈,怪不得知道的事情這麼多。不過老實講,你問我是誰,我自己也不清楚。我醒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你是在說,你上了他的身,卻並不知道為什麼?”
“大概是味道吧。那是一種既令人安心又令人恐懼的味道。”
久天撓了撓頭,說:“你這是什麼矛盾的說法。他到底是害過你還是幫過你?”
“我也不知道。我能記住的事情不多了。我也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是這種樣子。看來,隻有通過這個小盆友來找答案啊。”然後低頭一笑,說:“沒想到這小男孩居然找到了你。那好吧,既然這樣的話,你就代替他來幫我找回記憶吧。我為什麼還留在人間?我又是為什麼死的?”
“你認為真相很重要嗎?”
“我不知道。”小男孩無所謂地一笑,“你來告訴我重要還是不重要?”
“行,”久天說,“我可以讓你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我告訴你又有什麼意義,最後還是要靠你自己想起來才可以。”
“那你怎麼樣才能讓我想起來呢?”小男孩玩味地看著他。
“你先從梁水的身上下來。”
小男孩一聽就笑了,說:“你是不是以為我傻?”
久天想了想,說:“你不出來也可以。那你要告訴我,梁水去寫生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男孩低頭沉思了一下,說:“我是一隻貓。那天,梁水把我埋葬了。我想他一定很傷心吧。他想趁春遊的時候把我埋在珊瑚嶺。但是他卻看到珊瑚嶺的景色異常美麗,於是那個小小藝術家就想著要把這個地方畫下來。”他沉默了一下,閉著眼睛好像在回想,說:“血。梁水開始削鉛筆,卻不小心把手給削破了。血滴在了我的身上。這就是我和他之間發生事情。”
久天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就這樣?”
“對啊。就這樣。”小男孩以一種挑釁的目光回看著久天。
久天稍稍閉了一下眼睛,說:“你說的意思我明白了。貓是非常有靈性的生物,就算死了,靈力一時半會兒也消散不了。所以,當梁水的血滴到你的身上的時候,那無比熟悉的味道喚醒了你。這就是你的記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