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按掉手機,躲到窗戶後麵,刷地一聲,窗簾被大力地拉開了,郝紅梅推開窗戶,將腦袋探出了窗外,我緊張地把身體貼在牆壁上,連大氣都不敢出,就在她轉頭望向我這邊的時候,顧祁寒突然憑空冒出,從前方將我抱住,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
我依偎在他的懷裏,心髒噗通噗通狂跳,緊張地抓住他的衣服,他修長的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會意地點了點頭。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郝紅梅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奇怪,什麼都沒看到,可能是我聽錯了吧”,然後我就聽到她關窗戶的聲音。
我緊張繃緊的身體這才放鬆下來,感覺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我抬起頭來,正對上顧祁寒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心頭莫名一跳,後知後覺地發現我還抓著他胸前的衣服,連忙鬆開,尷尬地小聲說,“她剛才為什麼看不見我們?”
“我使用了一點小術法。”顧祁寒英挺的眉頭微微蹙起,語氣嚴肅,“我離開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多管閑事麼?要不是我回來得及時,你就惹上大麻煩了!”
我心裏認同他的話,但是被他這樣訓斥,麵子上掛不住,忍不住跟他強嘴,“哪裏就是大麻煩了?大不了被她抓住,罵一頓而已。”
“無知!”顧祁寒麵色陰沉,咬著牙道,“你自己看看這裏隱藏著什麼吧!”
說完,他右手在我眼前撫了一下,我感覺眼前一亮,竟然有了透視功能,我透過厚重的窗簾,再次看到了診所內的情景,我看到郝紅梅又在用缽杵搗胚胎,我胃裏一陣惡心,剛想轉過頭對顧祁寒說我已經看到過了,卻不想他用手按住了我的後腦勺,在我耳邊低聲說,“往上看,天花板。”
我聽話地抬頭,望向天花板,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地爬滿一團團血肉模糊的怪物,有的隻有一隻眼睛,有的隻是半個腦殼,有的隻有一團腸子在蠕動,還有的張開著血淋淋的嘴巴嚶嚶哭泣,他們就像蜘蛛一樣,在天花板上爬來爬去,卻不敢往下麵跑,好像在畏懼什麼。
我看得渾身發毛,顧祁寒伸手在我眼前抹了一下,我就看不到他們了,眼前隻有一扇緊閉的玻璃。他拉著我離開,走到大街上,我心有餘悸地問他天花板上那些是什麼東西。
“怨靈,那些被人流的胎兒的怨靈。”他深邃的瞳孔盯著我,嚴肅地說道,“他們好不容易得到投胎的機會,卻在沒有出生的時候被人殺死,怨氣之強,是你難以想象的,凡是被他們盯上的人,隻有死了才能擺脫他們。”
我後怕地打了個哆嗦,冷靜了一會兒,才問他,“為什麼郝紅梅沒事?按理說她是殺死那些胎兒的人,他們應該很恨她才對,對了,我剛才看那些怨靈隻是在天花板上爬來爬去,好像不敢下去,他們是不是怕她?”
顧祁寒讚許地看了我一眼,“沒錯,他們確實怕她,一來,她身上有一樣東西護體,二來,她殺了很多胎兒,身上戾氣太重,那些怨靈難以靠近她。”
我腦中靈光一閃,“王心悅的室友說,王心悅兩個月前生過一次病,我猜她肯定也是懷孕,做了流產手術,然後就被那些怨靈纏上了!糟了,王曉雅剛才也做了手術,那她豈不是也被怨靈纏上了?不行,我得趕緊回宿舍看看她!”
我心急火燎往宿舍趕,顧祁寒一把捉住我的手腕,“那些怨靈雖然怨氣重,但是能力卻不強,不會一下子害死人,他們一般都是纏著目標人物,吸取他們的陽氣,擾得他們精神崩潰,所以,王曉雅暫時還沒事,你這麼急惶惶地趕回去,也幫不到她什麼。”
他說得有道理,我漸漸冷靜下來,突然想起葉茜還等著我吃飯,連忙掏出手機,剛才那通未接電話就是她打來的,我趕緊回電話給她,抱歉地說我臨時遇到一點事情,不能去赴約了,她非但沒有責怪我,還關心地問我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如果有困難,她能幫上忙的一定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