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地撫平顧祁寒眉間的褶皺,這金丹複活救命的功效已經被我給用了,當然沒有辦法再多救一人。雖然顧祁寒現在看起來紅潤健康,可是一旦金丹剩餘的藥力被用光了,那麼,他有可能又會恢複以前的形態。
顧祁寒輕笑著點了點我的鼻子,“好了,別擔心了,車到山前必有路,順其自然就好。”
我用力地點點頭,哪怕他一輩子都不能複活,我也會一直陪伴著他的。
顧祁寒將我的腦袋靠在他的胸前,雙手卻不安分起來,我們兩個膩了一會兒,直到窗外夜幕低垂,才倚在他的懷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夜半時分,我被一陣絮絮叨叨的說話聲所驚醒,是外婆的聲音。
奇怪,外婆這麼晚了還沒有睡覺嗎?我打了個哈欠,輕輕地推開門走到外婆的臥室外。
門竟然隻是虛掩著的,透過門縫,看到婆坐在床邊的太師椅上,手中捧著外公的照片,絮絮叨叨地說著話,仿佛正在和外公他麵對麵地嘮嗑。
外婆喜歡嘮叨,話頭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的,聽著她對著外公的照片,叮囑他要注意保暖,出門在外要小心這些話,我的鼻頭一酸,眼淚便不爭氣地冒了出來。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外婆一直都難以釋懷,心裏始終認為外公沒有死,他隻是出遠門了,終有一天還會回來的。
生離死別,陰陽相隔,是人生最無奈的事情了吧,我突然有些害怕顧祁寒有一天也會這樣消失,杳無音訊,到時候我是該自欺欺人地騙自己,男人還會回來呢?還是直接當他死了,再也不提起他。
我拚命地搖了搖腦袋,讓這些荒誕的念頭遠離我,三兩步回到自己的床上躺好。
顧祁寒就躺在我身側,我鼻子一酸,鑽進他的懷中,緊緊抱著他。
第二天清晨,吃過早飯,我和顧祁寒便打算出門去任局長給的地址尋找陶靜,手機上有他傳來的女孩的一寸照片。陶靜的眼神清澈見底,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哪裏有半分貓丕那明豔嫵媚的模樣。
臨出門的時候,小黑帶著葉小伊探頭探腦地跟在我們的身後,雖然它們貓掌上有著軟軟的肉墊,但還是被我和顧祁寒的敏銳地捕捉到了。
我俯下身子,摸了摸葉小伊毛絨絨的腦袋,小白貓愜意地眯著藍眸,乖巧地蹭著我的手。
“小伊,你的道行太淺,跟著我們可能會遇到危險的。”
小黑從樹枝上倒吊下來,雙手抱在腦後,懶洋洋地說道,“我們就是跟在遠處看看,不會湊到跟前去當炮灰的,你們就放心地在前麵和敵人拚殺吧。見勢不好的話,本大爺會帶著小伊先走一步的。”
我嘴角抽搐地看著眼前一副理所當然狀的黑貓,虧你說得出口。
於是我們兩人兩貓,來到陶靜的住址,這裏也是一個老舊的小區,和外婆住的地方離得並不遠。這些老房子裏麵,大多住的都是退休的老年人,很少看到年輕人,估計年輕人寧願湊錢合租一個電梯公寓,也不會選擇來這裏。
不高的樓層上,晾曬著密密麻麻的衣服,在這個寒冷的冬天,一個月都幹不了,而逼仄的樓道上也堆滿了鄰居的雜物,長年累月地散發著難聞的氣息。
雖然和外婆居住的小區距離不遠,但是這個小區的風水極差,坐南朝北終年難見陽光,再加上單元樓修成少一邊的正方形,導致居住在這裏的人都留不住財運,所以普遍收入低微,生活拮據。
陶靜租住在單元樓頂層角落的房間,因為處在走廊的拐角處,連一絲陽光都照射不到,常年居住在這樣的屋子裏麵,必然陰濕氣越來越重,給陶靜招來貓丕這樣的穢物也不令人奇怪了。
顧祁寒上前敲門,小黑連忙拉著葉小伊躲得遠遠的,隨時準備好逃跑。
“誰啊?”屋內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躋著拖鞋走到門口,“咯吱”一聲打開門,露出一張臉色蠟黃長滿雀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