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啟(1)(1 / 2)

周圍如此的寒冷以至於我想要把身體緊緊的縮成一團,雙手緊緊的抱在胸前兩隻腿微微上卷,對就是這般仿佛隻有這樣才能驅逐身邊的寒意。據說在我們孕育在母親溫暖的腹中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姿態,這是融入到我們血肉中習性,每一寸的肌膚都深埋下了最初那滾燙的溫暖。

溫暖,篝火,經常撫摸自己腦袋的那個親昵的身影,我努力的想記起什麼卻仿佛什麼也抓不到,好像、好像有些東西已經丟失的太久了以至於我不知道自己丟失的是什麼。

我已經緊緊的把自己裹成了一團可是為什麼還是難麼的冷,不該是有人喊著我的名字輕撫我曲卷的頭發然後緊緊的把我抱在懷裏嗎,那種溫暖的感覺印刻在記憶的最深處。

為什麼那溫暖的懷抱還是沒有來,甚至聽不到縈索的腳步聲。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隻有無盡的黑暗籠罩著一切。

我在渴望著什麼嗎?對,我在渴望什麼呢?頭痛,好像有什麼東西想要從腦袋裏出來,像是一隻蛹努力的撐破覆在身體外得那層厚厚的繭一樣努力的掙紮卻始終不能成功又像千百隻螞蟻在爬掙紮的厲害。

周圍更冷了冰一樣的刺骨,一切隨之平靜下來。冰封一切的牢籠讓人絕望,沉封了一切。

可我到底遺忘了什麼?一聲源自心底的自問始終在心間古蕩。

在遙遠的地方有人似乎在呼喚,“王,醒來吧,您的子民懇求您的歸來,代領我們重歸榮耀,我們不是罪民,不是罪民啊......”那是在呼喚我嗎?王怎麼可能放棄他們的子民但是我怎麼可能是他們的王,我的四周隻有浸滿黑暗的寒冷而且遺忘了一切,我隻是期望那道身影能夠輕聲喊著我的名字撫摸我的藍色的有些曲卷的頭發。我明明遺忘了一切,為什麼記得我的頭發是曲卷的藍色而且那道身影是誰,總也看不清她的麵容或者說早已遺忘,她的手撫摸著我是那樣的溫暖。恩,她的手掌很溫暖。“你看孩子的頭發和我的頭發是一樣顏色呢像大海一樣。”大海是什麼顏色呢,我努力的想卻沒有結果。心中填滿了另一種欣喜,是這樣,她親吻我的臉頰快樂的像一個孩子,我很喜歡她親我的那種感覺柔柔的濕濕的溫潤,那種感覺怎麼可能忘記呢。

遠方那種呼喚近乎祈求,可是我怎麼可能是他們的王呢,王不應該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物種嗎而我一無所有隻剩下黑暗中的孤獨,孤獨源自與血脈。可是聽到他們的聲音為什麼有種悲傷的感覺,那種悲傷像奔騰的河流,從心底蔓延開來幾乎讓我痛的落淚,是憐憫嗎?可是淚不是早就流幹了嗎,我什麼也做不了。聽到他們聲淚俱竭嘶吼我隱約看到了一片火光,準確的說應該是漫天的大火,半邊天都因此通紅,一座殘破的城在火光中顯得是那樣的淒涼,一角雪白的裙擺無助的飄落在城腳下。我好像見到過這樣的場景並永遠的失去了什麼。他們的呼喚像極了一場盛大的哀歌不是在迎接王的到來而是哀悼遺失的過去。

可是這一切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隻能給予他們可憐的冷漠的同情,甚至憐憫都不舍得施舍給他們,憐憫是留給自己的因為我連眼淚都已經流盡,我已經丟失了所有的一切,丟失了那最溫暖的懷抱所以我不願意醒來。

既然晨曦得光芒不再溫暖,那麼我願意讓黑暗籠罩大地。當黑暗降臨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將被遮掩不是嗎?沒有光沒有吵鬧隻剩下黑色的雲,夜成為了一切悲傷的避難所化為淒清的靜。這是我的渴望嗎?我厭煩這樣的想法,我隻是想有人輕輕的撫摸我的頭喊我的名字。對,要那個人輕輕地喊我的名字,可是我的名字又是什麼?好像叫做‘蝕’,真是一個怪怪的名字,那是一個老人用占卦之術取得名字卻從來沒有用過,而我的乳名叫做雨殤。有些記憶總是來的突然不用努力去想就這樣突兀的出現。

夢終究隻能在夢醒時分顯得真切然後被忘卻,祭祀的梵音混著那滔天的火光讓人的悲傷,整顆心沉浸在一片幻海然後播下一顆種子埋在最深處,醒來便分不清真假直到記憶蘇醒的那一血光的綻放。

神族曆,天昭五八六年,流民之地。已經是冬天了,刺骨的寒風無情的吹割著行人的鬢角。一場大雪整整下了幾天幾夜才稍稍的停歇,太陽光芒沒有絲毫的暖意映射在白色的雪原上反射出冷色的寒光。消融的雪水在山的低窪處彙集成溪,涓涓的溪流純淨的沒有絲毫的雜質不住的衝刷赤紅色的山岩顯現著如同血一樣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