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民不聊生(1 / 2)

東漢末年,宦官和外戚交替專權,不斷榨取百姓利益,損公肥私,窮天下以富一人。百姓在他們的榨取、剝削之下,呈現出一種生死相依的狀態。食之則生,不食則死,豐年則生,災年則死。如果說在豐年,百姓還能勉強填飽肚子,那麼災年呢?我隻想說災年的存在讓人們認清了生死,也看清了人性。

公元175年,河內發生澇災,百姓被淹死十之二三,民房大量倒塌,流民進入京師。公元177年,隴西大旱,青苗死於野,大災,人相食。公元181年,泰山郡發生旱災。千裏土地一片焦黃,大地張開很大的口,就像人閉攏的嘴一樣,然後一張一張結成網,於是地裏的莊稼就這麼被吞噬了。百姓們沒有口糧,隻有去吃野草,然後是樹葉,再以後是樹皮,最後是易子而食。

然而並不是整個泰山郡都是一副人間地獄的樣子。钜平城就這個地獄中的孤島。旱災也影響了於禁一家。於禁一家在泰山也算是小地主了,有地三百餘畝,所以在他家也有部分佃農,大約有五十家左右吧。看到佃農們無法交租,於禁和楊氏商量了起來。楊氏說:“兒啊,現在旱災肆虐,百姓無三日之糧,這實在是讓我擔憂啊!”於禁說:“是啊,百姓無糧,而官府並沒有救濟的意思,如果我們再不做些什麼,那麼山東一定會發生大的暴亂。”楊氏皺起了眉頭,說道:“那麼我們能夠坐視不管嗎?一定不能吧,隻是我們的能力有限,不能夠幫助多少百姓。”於禁咬了咬嘴唇,說道:“那我們也得出手啊,否則一定會有很多人死去的。”看著於禁堅毅的眼神,楊氏下了決心。說道:“好吧,孩兒,明天我們就開倉賑濟饑民。還有我們叫老吳去聯係其它地主。”

於是第二天,於家開倉賑濟災民。而於禁和管家老吳去了钜平其它的地主家。第一家地主是钜平有名的地主,叫孫岩,字鬆林,家裏擁有土地二千畝,佃農七百餘戶。於禁和老吳對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進入孫家大院隻見庭院深深,鬆柏長青,家裏養了很多家畜,牛啊,狗啊,還有貓,總共有畜生百餘口吧。再往裏走,隻見兩個頑童在玩水,滿地都是濕漉漉的,老吳沒有看清腳下,摔了一跤。於禁看了這一切隻是忍不住的歎氣。老吳走了進去,說是於孝廉的管家來拜訪。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孫岩才出來。隻見他一臉的不滿與不屑,好像是誰打亂了他的聚會一樣。老吳連忙迎了上去,說道:“孫孝廉,我是於孝廉的管家,今天來拜訪是為了和你商量一齊開倉拯救饑民的。”孫岩瞄了一眼,給了他一個白眼,不耐煩的說:“我家沒有糧食,沒有辦法開倉。”老吳笑了笑說:“孫孝廉怕是說笑吧,誰不知道你家是钜平城裏的大戶,家有土地十千畝,佃農七百戶。要是按照這個規模,家裏的糧食怕是有幾千石吧。”孫岩瞪著老吳說:“是誰造的謠?誰說我家的土地有兩千畝的,那是兩年前,現在我家的土地都已經被不爭氣的孩子賭輸了,現在我家家徒四壁,兩天後就要搬走了。不信你可以去問問。”老吳說:“孫孝廉,現在百姓已經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了,要是沒有接濟的話,那麼饑民都會餓死的,也可能發生暴亂的。我替饑民求求孫孝廉了。”孫岩說:“你這老漢,好生無理,我都已經說了,沒有糧了,你還要怎樣。”於禁說:“既然孫孝廉沒有糧了,那麼給饑民一點水吧,或許還能救活一點莊稼,剛才我看見了你家有很多水的。”孫岩生氣了,說道:“造謠,全是造謠,來人啊,轟出去。”於是來了一群人將兩人趕了出去。

於禁又和老吳接連走了好幾家大戶,可是他們都以各種借口推辭,而不願意開倉賑濟窮人。這實在是讓人十分氣憤和無奈的事情。最後於禁和老吳隻好回到了家,家裏已經開始放糧了,隻見災民都早早地排好隊。沒有人插隊,也沒有人表明心中的不滿。隻見楊氏站在門前說道,滿臉的悲哀的神色,然而在悲哀的神色中似乎又有一些高興。她激動地說:“鄉親們,今年開春以來,泰山郡大旱,地無青草,人無隔日之糧,百姓易子而食,三百裏泰山一片人間地獄。然而在這種在災之下,朝廷卻沒有一點救助,以致我泰安百姓死傷過半。也罷,蒼天無情人有情,我楊氏願意獻出家裏所有糧食救濟所有鄉親們。”然後楊氏皺了皺眉頭,又哽咽著說道:“這樣也對得起夫君的在天之靈了。”說罷就對家丁說道:“把糧食都拿上來,在鄉親們麵前把它們都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