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公司,雨柔已經在門口等候我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
“培訓明天才開始呢,沒什麼事我就先出來了嘛。剛剛正的好緊張,謝謝你。”
“小傻瓜,怎麼老是謝呀謝的?我聽的都覺的別扭了。”
“那以後不說了。”
“嗯,走吧,我送你回去。”
“別送了,路不好走的。”
“沒事,反正也順路。”
“伯母送醫院了嗎?”她的眼神黯淡下來,搖搖頭。我問她為什麼?她說她們家裏市區太遠了,而且關鍵的是路又太陡了,車子根本就上不來,就耽擱住了。
“這怎麼行?走,現在我到你家去。”
“嗯。”她雖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可是她知道她母親或許有救了。
......
“宇,這樣真的可以嗎?”
“沒問題的,我背著就好了,你在後麵扶著點。”
“路滑,小心,慢點兒。”
“情兒,你好好看家,姐姐送媽媽去醫院。”
“天啊,宇要不等等再去吧?你看這雨...”天說變就變,突然就陰暗下來,飄起了蒙蒙細雨。
“沒事的,隻不過是毛毛雨,礙不了什麼事,快走吧,送伯母去醫院要緊!”伯母的臉比上次看起來還要慘白,時間必須爭分奪秒了。
半路上天不隨人願,大雨滂沱,土坡變得更加鬆滑而泥濘,很不好走,汗水夾雜著雨水流進嘴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掩住眼睛的雨水被雨柔輕輕擦去...
“宇,要不先找個地方避一避吧?等雨停了再走。”
“你看這荒郊野外的,去哪避呀?小心,你腳旁邊有一個水坑。”
“宇,這件雨衣給你,我用不著。”雨柔她們家隻找到了兩件雨衣,以防萬一就披在她們母女倆身上了,還好事先準備了,不然現在可糟了。
“說什麼傻話呢,再靠過來點,路很滑的...”
......
醫院就在眼前,推開車門,雨柔扶著伯母放到我的肩上。經過二十分鍾的閉目養神,已經不太累了,穩了穩身形走進醫院。
蘇州市第二醫院,如同往常一樣,這裏人來人往,十分忙碌。突然一個聲音,很普通的聲音,門開了......
“醫生!醫生、急救啊醫生!...醫生!!!”喧鬧的大廳立即安靜下來,所有人目光焦距的目光中,隻看見一位渾身濕透了的男子,他焦急的在大廳裏來回踱著步,而在他肩上的,是一位麵色慘白的女子......
“快...護士,擔架!”醫院裏緊急的救護人員迅速推著擔架走到我們的身邊......看著伯母的身影消失在急救室的門前,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氣勁一泄,真是高估自己了,一個恍惚,踉蹌的倒退一步,一個溫暖的懷抱依靠著我,把我擁進懷裏。
“宇,你別動,你太累了。”
“雨柔,對不起。”
“我想扶你過去坐坐,乖,把眼睛閉上,你現在可是需要照顧的病人呢。”雨柔脫下我的外衣,擰了半天才幹了一點,她翹眉皺了皺,這樣下去怎麼行?會感冒的。
不知怎麼的,靠著靠著我就睡著了,雨柔淡淡的笑了笑,我的頭枕在她的雙腿上,紙巾不斷吸取我身上的雨水,然後丟進紙簍裏再換上一張...
“您好,請問是病人家屬嗎?”一位護士小姐走到雨柔的身邊。
“嗯”
“請您跟我來一下。”
“好的,你稍等。”雨柔小心的挪開我,可是...沒挪好,一聲脆響,我的頭敲在了椅子上。
張開眼睛天旋地轉的,雨柔歉意的看著我,而在我眼中的是一個想笑而又笑不出來的小護士。
“醫生,病人怎麼樣了?”
“你們是病人家屬吧?”
“是的”
“病人怎麼現在才送來?你們來看這X光,你們看病人的肺部已經開始小量滲血,你們知道這樣再拖下去後果的嚴重性嗎?”
“醫生,那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雨柔死死的握緊我的手,急切的問道。
“現在還在急救,目前從圖片上來看還不算太糟...不過,這是治療的初步預算費用,請你們先看一下吧。”醫生歎了口氣,遞過來一張單子。雨柔一看蒙了,我接過單子...四萬多嗎?確實不是小數目呢。
“你們好好考慮一下,盡早做決定。病人現在的情況暫時是穩定住了,可拖延下去肯定是不好的,”醫生頓了頓繼續道“如果病情惡化,有可能會導致肺癌...”
“醫生,求你千萬要救救我的媽媽啊!”那兩個字讓雨柔的魂都沒了。
“我們會盡力的,你們的情況我理解,不過醫院不是慈善機構,也請你們理解。”醫生又歎了口氣,緩緩的遞給我們一張字條淡淡的道“這是第一次的住院、手術、護理等費用,請你們今天內交清,不然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小票上醒目的寫著一萬兩千多...雨柔看著小票說不上是什麼感覺,目光已經呆滯住了,泛出淚水,這時候叫她一個女孩子哪去弄這麼多錢啊?!
“雨柔,別哭了,會有辦法的...”看來這次,又得麻煩爸媽了。
“醫生!請立即動手術!五分鍾後,我就會把錢繳清!”不知怎麼的,心中突然湧上一股悶火,不吐不快,在他們這些‘白衣天使’看來,沒有錢就沒有生命!這世界真有天使嗎?至少他們不配!
“是,是這就開始動手術。”醫生下意識的抹了一把冷汗,就讓護士把我們‘請’出去了。
“喂,媽媽嗎?嗯,現在劃一萬五到我的戶頭上,嗯,沒聽錯,我有急用。”
“死孩子,你要那麼多錢幹嘛?你知道我可沒你爸那麼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