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晨出了門並沒有很快的離開醫院,反而走向醫院最上方的天台。
舒服的眯了眯眼,果然,上麵比下麵涼快多了。
隨地盤腿而坐,倒有幾分瀟灑,額頭淩亂的黑發遮住柳眉,微微眯起的風眼,顯得深邃又神秘,邪肆的嘴角此時不再似笑非笑的模樣,倒有幾分溫和。
夏梓晨看著底下車水馬龍的世界,她突然覺得有些厭煩了上層。
如果她不是在夏家,隻是一個平凡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像所有大學裏平凡的充滿活力的女生?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裏一閃而過,她搖了搖頭,輕笑,她的身份,可不允許她這般“墮落”下去。
她向後慢慢的躺下,雙手枕著頭,看著天空,心裏默念:等她把一切都解決完了,她就可以自由的走遍世界。
那麼壓抑處處針對的生活,她一點也不喜歡,她寧願像隻雄鷹,獨自又悠閑的飛過,而不是像隻隻能在金絲籠裏唱歌供人觀賞的夜鶯。
想的多了,腦袋也有些暈暈乎乎,她閉了閉眼,假寐一會。
世界安好,哪怕真的喧囂,也沒有打擾到此時靜靜安睡的人。
一個人輕輕的推開天台大門,穿著藍白色寬大病服,目光沉靜有些荒蕪,嘴角勾起一抹溫和儒雅的笑容,卻讓人無端感受到疏離感。
黑色柔順的頭發,在陽光下更加耀眼,此時的沉靜無波瀾的黑眸有些呆愣的看著睡著的白色影子。
王思景有些疑惑,這個天台不是很少有人來的麼?
隨後他又笑了笑,慢慢的走到一旁,張開雙臂好似要懷抱天空,寬大的衣服顯得他精瘦。
夏梓晨幽幽的睜開眼睛,她睡得不太熟,有別的人氣息她立馬驚醒了。
卻沒有起身,側過身,用一隻手支撐著腦袋看到如果再跨出一步,就會馬上離開這個世界的人。
王思景的餘光看到某人已醒,依舊溫和的笑,在他白皙臉上似乎隻有笑了。
“要死趕緊的。”夏梓晨輕飄飄的吐出一句,倒是讓王思景放下了手臂,慢慢的轉身盤腿坐在她的旁邊。
“為什麼不是勸我,別死呢?”王思景有些疑惑的歪頭問。
聲音很漂亮很動聽,像是泉水一樣清脆溫和,很舒服。
“嘖,為什麼要勸?”夏梓晨邪邪的撇了一眼無緣無故的人。
“……為什麼不勸我呢?”王思景有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喃喃的說。
有些分不清這是真實還是自己的幻想,隻是一味地低頭說著為什麼不勸我呢?
夏梓晨皺眉,她似乎遇到了一個有故事的神經病。
她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看都沒看王思景。
“自己要死,別人勸,有什麼用。”
夏梓晨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句話,說完話,緊抿著唇,打開門,一如來時那樣瀟灑的來,不帶一片雲彩的離開。
王思景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身子,蜷縮著身子將臉埋在自己的臂彎處,有些發抖的顫音:“為什麼不勸我?……為什麼是你死了呢?”
那個你,被風輕輕的吹散,誰也不知道他嘴裏說的是誰。
夏梓晨不會去在意生命中的一個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