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張開了雙眼,用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後腦勺,意識漸漸回籠,零星的片段從腦子裏劃過,在她記得她走到石磨旁,就被一個戴著麵罩的男人拽著頭發並襲擊了她。
薄政躺在了血泊中,應該不是他所為。
陡地像是想到了什麼,她趕緊四周看了看,模糊的視線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個人正坐在房間中央,那人身上著一件白色的襯衫,綠色的軍用迷彩褲。
腳上沒穿鞋,一個個腳趾全染滿了血跡,那血跡毅然幹涸,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流的。
像一朵朵殷黑的玫瑰花朵。
而最讓她不能忍讓的,是他白色的襯衫衣領口被人用刀子劃開,健壯的胸膛上布滿了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血痕,血跡把白襯衫染成了半紅。
最殘酷的是,他的手與腳都被人戴上了腳燎與手銬。
是的,他像被人當牲口一樣拴了起來。
隻要他動一下,鐵鏈就會發出清脆鏈子相互摩擦的當當聲,他的頭仰著,兩排纖長的眼睫毛緊緊地閉合在一起,兩片薄苤的唇抿得死緊,這是一個鐵錚錚的男人,看得出來,在這之前,他受了一番殘酷的非人折磨。
一綹頭發搭在了他的額頭上,光線很暗,他又那樣仰著頭,讓她一時分辮不出他是誰。
可是,薄政說是帶她來找喬霆的。
然後,她就被人打暈了,醒來後,她就被人困在這間屋子裏了。
還好,她的手腳沒什麼東西束縛,她從地麵上撐起身,一個箭步衝向了屋子中央。
待她看清了他的容顏,她的一顆猛地就緊縮了,不錯,真的是喬霆,記得那天,在‘食人花田’裏,他從飛機上跳下來時,身上就是穿了一套迷彩服,他裏麵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
想到他是為了自己弄成這樣,沈月圓一下子淚如泉眼,是嗬,能不感動麼?
這男人可是為了她搞成這副狼狽模樣的啊?
‘你是誰?”餘光瞥到了一抹晃動的人影,天生據有警覺性的男人騰地就撐起了身體,銳利的目光刷刷掃向了她。
待看清楚她後,他的眼眸中翻湧著滔天的驚訝,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她居然會在這裏?
他日思夜想的人啊!
但,突然間,悲傷多於驚喜,理智回籠,他感覺這一刻自己是多麼的可悲與無助。
曾經在政壇上能呼風喚雨的他沒辦法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你是……月圓?”
“嗯,喬長官,我是沈月圓。”
立在原地太久了,她試著向他邁著腿,待走到他麵前,看著他滿麵的血痕,喉頭卻感到哽咽。
就算她不喜歡他,可是,有這樣一位頂天立地的男人為你付出一切,不惜傾盡生命,你能不動容麼?
“你怎麼進來的?”
喬霆滿臉駭然,他開始扯著傻啞的嗓子衝著外麵喊,“封爵,不管你如何對待我都行,放了她吧。”
果然是封爵所為,這一刻,沈月圓真恨不得剝姓封的皮,喝他的血,抽他的筋,他還有人性麼?把喬霆折磨成這個樣子?
“你不該來。”盡管她們不熟,但她仍然數落著他。
如果他不來救她,他就不會這個樣子,他還在W國做他意氣風發的喬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