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啪……呼嘩……
不知名莊園,大麵積鋪開的熊熊火焰,肆無忌憚的衝燃燒,隨之滾滾而起的漫濃煙,令這不見星月的夜空更顯陰暗昏沉。
廝殺聲、求饒聲,猖狂大笑、瀕死呻吟……以及,那彌漫開來令人聞之作嘔的焦肉怪味,直如煉獄!
“什……什麼情況?”
混亂中,一具本該稱之為屍體的身影忽然掙紮的動了動,勉強睜開雙眼,看著周遭瘡痍狼藉,眼中盡是迷茫,“我……我不是被砸死了嗎?這是哪……”
能話,那當然是沒死,至少現在沒死。不過要是被砸死的,那就不通了,因為導致話之人垂死瀕危的原因,是當胸那數道幾見白骨的嚴重瘡傷……很明顯,這應該是刀劍加身的結果,而不是被重物砸中所致。
不過這‘屍體’確也有疑惑的理由,因為他確實是被砸死的,被一座殘破不堪的元始尊法身雕塑所砸死。
那是在地球翼州某個偏遠地區的破落道觀中,也是他自幼時被一老道士所撿到收養後,一直居住的地方。就是那法身雕像,也不知被時候的他攀爬過多少次,熟悉的很。
可以,那座破落道觀以及殘破雕塑,外加一個亦師亦父的老道,便是他童年生活的全部。
不過自十餘歲後,耐不住冷清寂寞的他,最終還是偷偷溜下了山,一頭紮進萬丈紅塵之中。其後的十餘年,艱難困窘自不用,隻最後終於還是讓他混出了點人樣來。
俗話飲水思源,又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在功成名就後,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座破道觀,想著接來亦師亦父的老道頤養年,以報對方的養育之恩。
但怎料世事無常,等他再次回到那愈加破敗的道觀時,才現老道早已故去,隻留下一座由附近鄉親們所立的土墳,孤零零的豎在荒野之上。
子欲養而親不在,自是人生一大悲。就算是自被灌輸道家無為思想的他,也難免傷懷悲慟。在親手拔盡墳前荒草並祭拜一番後,為免觸景生情,當他便準備下山,永遠離開這傷心之地。
不想這時空不作美,未等他走出道觀範圍,一道雷霆閃電忽的劃破長空,瞬間便是一場瓢潑暴雨,一直下到傍晚未停。眼看崎嶇山路成了片泥濘汪洋,顯然是不能走了,否則一個不心滑倒滾下山去,頭破血流都是輕的。
無奈之下隻得退回道觀,而前後尋摸一番,他愕然現除了供奉泥塑法身的前殿外,其餘地方竟是比外麵好不了多少,直如水簾洞般四處漏雨。
想來也能知道這道觀冷清日久,自然不可能還剩什麼棉被穀物。好在他少時流浪多年,對這樣的窘迫環境早已安之若素。搬來雜物堵住關不上的前後大門,再劈開供桌點燃取暖,倒是免了受寒之苦。至於沒有食物充饑,雖是無奈,但一頓半頓不吃顯然是餓不死人的。
隻是該他倒黴的是,人有三急。半夜被尿憋醒的他,看著外麵夜幕下的疾風驟雨,無語搖頭,旋即環顧周遭,盯上了泥塑法身的後方角落。
這自然是大不敬,但活人豈能被尿憋死?沒有多想,他便走到角落,對著泥塑法身基座,解開腰帶放水。然而就在這時,轟隆隆,耳旁驀地一陣雷鳴炸響,電花亂閃。
下意識抬頭,眼前一黑,就見那斑駁不堪的元始尊法身忽的左右搖晃,不等他反應過來,便直直砸下——
臥槽!這尼瑪不科學啊……這便是他昏死前最後的意識!
確實不太科學,因為就算這元始尊法身年久失修,內部早被蟲子蛀蝕一空,但就憑那不的底座,就不該輕易歪倒。更何況這大殿破損處基本已經被他拿東西堵住,強風進不來,也就杜絕了被外力吹倒的可能。
思來想去,唯一可能存在的外力,就是他那泡對著法身基座放出來的水了……但特麼這就是最大的不科學之處!雖然沒正經受過九年義務教育,但得益於老道幼時的諄諄教導,他的文化程度其實不低,尤其是在古典文化方麵……好吧,就算是個扁擔倒下來不知是一的文盲,也總該知道你當麵打別人一拳,別人倒下去的方向肯定是向後,而不是對著你直直倒下吧。
換而言之也就是,如果那泡尿真是導致法身倒塌的最後一根稻草,那根據力的作用,怎麼看都不應該砸到他頭上啊。
難道,是因為法身被褻瀆,所以元始大神怒降罰?
不至於吧……無量那個尊,想時候我給您早磕、晚跪拜,行了那麼多的大禮,供了無數支香,難道還抵不過這衝撞之過?不厚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