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會審過了,這案子就真的結了,量刑也就這麼定了。因為此案牽扯的人命過多,還需保送章閣評閱,方可行刑。
三司已審過,又不牽扯朝廷命官生死的重大案子,章閣一般不會截下來。所以在去章閣走一圈,柴仁安就可以令劊子手把寒江水鬼押至菜市口,一一斬下他們的人頭扔進寒江,送他們做真正的水鬼,祭奠他們欠下的幾十條人命了!
柴仁安心情舒暢,哼著曲兒就往外走。
“郡王這是要回京兆府了?”
柴仁安晃晃手裏的文書,頭也不回地道,“王先去趟章閣,再回去辦事兒。”
堂堂京兆府尹居然閑到幹這等跑腿的差事,金益昀恨不得將案上的累累公文都砸到他的後腦勺上。
正當他齜牙咧嘴時,柴仁安忽然回頭,笑得一臉曖昧,“金大人,改日得空一塊喝茶啊?王為你引薦一人,保管你見了他,百病全消~~”
著著,柴仁安還唱上了!金益昀氣得眼冒金星,氣哼哼地道,“下官公務繁忙,沒有陪王爺聽曲兒的雅興。”
聽曲兒?柴仁安知道他誤會了,他也不點明,反而笑得更開心了,“也罷,金大人既然不想見,王就告辭了。”
柴仁安哼著曲兒到了章閣時,探脖子往裏一看,安國公正在和右相商量西南禁軍的糧草和軍餉之事,晟王四平八穩地坐在一堆奏折前認真批閱,盧正岐居然偷偷望著晟王發呆。
程無介果然不在,柴仁安為自己尋得這個時機非常滿意。其他人都忙著,這事兒就讓盧正岐辦了吧?柴仁安樂嗬嗬地走進章閣,盧正岐見了立刻迎到門口,“郡王這麼快就將案情整理好了?”
屋內的三人都看過來,柴仁安抱拳行了禮,樂嗬嗬道,“嗯,師爺得力,整理好案情又請三司審過後,王就來了。早點辦清,也能給咱們府裏的大牢騰點地方。”
盧正岐擔著京兆府行走的差事,白了就是去京兆府跟在柴仁安身邊漲經驗,柴仁安這句“咱們”用得一點問題沒有。
案情盧正岐當然很清楚,他粗粗驗看,目光在程家給秦日爰的賠款上著重看了兩眼,又偷偷看了看眼光都不轉一下的晟王,才低聲道,“郡王,聖上今心情不錯,您不防親自去宜壽宮轉一轉。”
破獲大案,又趕上建隆帝心情,過去轉一圈多少也能撈點好處,柴仁安心領神會,“右相不在宮中?”
“今日程大人不當差。”盧正岐低聲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程家做事,有違道義。身為君子的盧正岐,早就看不過眼了。
誰讓他來不了呢,這可怪不得咱。柴仁安樂嗬嗬地出章閣,遞折子進了宜壽宮。
自始至終,右相和晟王都當不知道這件事。安國公左右看看,粗狂的臉上露出精明的笑。右相這次和晟王聯沒聯手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程無介又要倒黴了。
下賺錢的營生那麼多,做哪個不是賺錢?程家卻偏偏跟陳暖這等大氣運的人搶生意,程無介的腦袋真是讓門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