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德音從他身上聞到了青草的氣息,低聲問道,“將軍又去軍中了?”
要不,怎得這麼晚才回來睡覺呢。
“沒去軍營,有事去了趟城外。有些事,現在還不方便跟你,待時機成熟,我再給你細講。”烏桓解釋道。
紹德音心往他身邊移了移,靠在他的胳膊邊,聲應道,“嗯。”
見妻子不睡,烏桓便起盧子嘉的事兒,跟她解釋了自己的想法,“你此事該如何是好?”
見丈夫肯跟自己商量事情,紹德音欣喜不已,她認真地想了想,“姑母下次來時,我推搪過去,她自會通過其他路子試探閻家。若是閻家無意,就會直接回絕;若是閻家有意,也會先來試探將軍的口風,將軍不必多,隻顯出與盧家交往甚少便可。閻家明白了將軍的意思後,他們怎麼做,便與咱們無關了。”
妻子的與大哥的相同,烏桓心裏踏實了些,以後這些類的事,可以交給妻子去做,她應比自己做得好,“你我是夫妻,房內無人時你可以喚我的字。”
德音身體一顫,覺得烏桓今晚很是不同,這種不同讓她喜歡,欣喜,她輕聲喚道,“念安。”
烏桓,字念安,是其祖父給他取的,烏老將軍希望烏桓安好,希望去世的親人安好,希望分離的親人也能安好。
“嗯。”他雖有字,但甚少聽到有人提起,烏桓心情亦不平靜,他暗暗發誓要讓自己的孩子,平安快樂長大。
有盧林平催著,盧夫人隻隔了一日便到了將軍府,探聽閻鐵山的情況。紹德音隻言道烏桓這兩日忙著軍中事,她沒找到機會向他打聽。
盧夫人暗罵紹德音沒本事,嫁到將軍府後就被烏桓鎖在院子裏,連自己的眼線都沒有!待她回到家中,盧林平便知這件事沒成了。他了然道,“如此看來,隻能靠著咱們自己奔走了,母親可去別的途徑打聽?”
盧夫人點頭,“縣尉夫人軍中各家常有往來,她應知曉。”
縣尉領濟縣廂軍,廂軍與禁軍雖大有不同,但都是領兵的,縣尉夫人與軍中將領家的夫人們走得近乎也是常情。
待娘親急匆匆出府後,盧林平去書房教導二弟讀了會兒書,心中不安,便想出府走走。他出府後去了縣學,打算尋縣學山長寧思源對弈。
盧林平現在乃是新科狀元,他出門前特意在銅鏡前著整理衣裝,想著待會兒上街有人跟他打招呼時,不會讓人跳出毛病。哪知他步行出府後,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卻沒有幾個圍過來與他打招呼,恭喜他高中狀元!
回想起自己在京中跨馬遊街時萬人空巷的盛況,盧林平此時頗有幾分落寞和不甘。
他在濟縣待得時日短,街上的人不認得他也屬正常,但他常去的縣學中的讀書人當認得。盧林平加快腳步,向著書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