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遠懷放下手中書,滿是趣味地望著自己費勁心機趕走大黃的外甥。
三爺笑容漸緩,好,很好。
暖憋笑,給了三爺一個台階下,“朝中的事兒處理清了?”
三爺淨手,坐在暖身邊接過葉,“嗯,咱們可準備啟程了。”
葉被爹爹舉高高,興奮得胳膊腿亂踢騰,“嗷~”
聽到能啟程,貴太妃心中無比喜悅,“那咱們後日便走?”
三爺點頭,“今明兩日收拾行裝,後日便走。”
該收拾的早就收拾好了,不過貴太妃還是興衝衝地吩咐華玉和青信,去清點要帶的東西。隨後,貴太妃又與暖商量道,“咱們出去采買些路上的吃食?”
被關了半輩子的母妃,現在非常喜歡出門。暖當然奉陪,“咱們先去味勻齋買點心,再去茶園巷買幹果和炒貨,舅舅和嚴晟愛吃的醬肉也帶上一點兒……”
婆媳兩個笑笑走了,華遠懷和外甥一人抱一個孩子,麵麵相覷。
“咱們帶著孩子,去澄心湖垂釣?”
三爺罕少有如此清閑的時候,自然奉陪。
暖與換了道袍的婆婆出門後,坐車直奔繁華的永寧街大采購。采買了一半,在茶園巷內的茶攤歇腳時,玄舞低聲道,“王妃,柴智歲過來了。”
暖轉頭,見依舊穿著五城兵馬司巡城差官服的柴智歲,站在三長外,衝著她點頭哈腰地打招呼。
皇權更替,大皇子出逃被抓回來後,送去皇陵為先帝守陵。原為大皇子一黨的賀王和柴梓讓,先是轉投二皇子,建隆帝駕崩七皇子登基後,賀王又向七皇子投誠,待到二皇子登基,他再想投回來,已是遲了。
靜太妃一著急,咽氣死了。熙寧帝奪了賀王的爵位,讓他在家為母守孝。牆倒眾人推,賀王世子柴智辰、柴梓讓、柴梓讓長子柴智瑜等,皆因各種由頭被奪了官職,賀王一脈徹底敗落。
在這樣樹倒猢猻散的情景下,柴智歲居然還能保住差事,也算是個奇跡了。
暖倒想聽聽他要什麼,“讓他過來吧。”
柴智歲到近前,笑容恭敬地給暖行禮,“屬下拜見晟王妃。”
他是五城兵馬司的差官,三爺現在身上有無數官職,其中好像就有一個京城禁軍統領,監門衛、五城兵馬司、羽林衛、千牛衛等等,都歸三爺管。所以柴智歲在自己麵前自稱“屬下”,也是沒錯的。
暖初識柴智歲,還是柴玉媛以郡主身份下嫁她爹陳祖謨時。那是柴智歲騎著高頭大馬,耀武揚威。暖當時以秦日爰的身份在濟縣行走,也要逢迎這個隻知花酒地的浪蕩胖子。
一轉眼,河東變作河西,暖坐著,柴智歲隻能在她麵前遠遠站著。但滄海桑田之後,柴智歲居然是賀王一脈唯一一個讓暖覺得還算個不錯的人。此中種種,令人唏噓。
暖頷首,“免禮,你尋本王妃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