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奚然垂眸看著草亮晶晶的眼睛,心中也跟著明快起來。他想娶秦氏為妻,一部分原因是覺得秦氏是個好女人,與她為伴走完這一生,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另一部分原因,便是覺得秦氏母女活得從心往外的自在,他也想加入其中,獲得這份自在。
李奚然含笑,溫和道,“故事寫完了?”
“嗯,大夥兒都來看李伯伯,沒人講了。”草也笑。
李奚然摸了摸鼻子,“伯伯近來在雲開書院的古籍裏,收集了幾個不錯的故事。”
草笑彎了眼睛,“真的不錯嗎?”
“伯伯是這麼覺得。”
“那伯伯講給草聽吧。”草歪著腦袋笑著,“我娘這會兒應該已經歇息了,草陪伯伯去尋溪客棧後麵的曲水流觴,乘涼聽故事?”
李奚然含笑應了,終於不能在這兒站著的李泗哭了,看熱鬧的眾人無比掃興,就這麼散了麼?這親事到底能不能節啊!
草跟大黃打招呼,“大黃先回家洗個澡,跟徐媽媽兔肉紅燒好了,送一份到尋溪客棧來,我今晌午跟伯伯一起用飯。”
“汪!”
見大黃煞有介事地應了,大夥一陣無語,這麼長一串話,它一隻狗能清楚?!
不過看草的樣子,好像對李大人很滿意啊。莫不是這意思就是草已經同意這門親事了?
“這是大人的事兒,草才幾歲,她懂個啥。”秦三奶奶扇著破蒲扇往回走,“成與不成啊,還得看草她娘怎麼想。”
聽到草秦氏要歇息,韓二爺與秦德也不好讓人傳話了,“張氏怎麼辦?”
“四郎他娘還沒出來,等她回來再吧。”秦德吧唧吧唧嘴,想吃兔子了,“二哥,咱去聚財樓吃飯吧,這事兒得邊吃便商量。”
南山坳的聚財樓裏的吃食好吃不貴,靠著南山坳,村裏人這兩年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嘴饞了也會時常過去打打牙祭。
韓二爺斜了秦德一眼,“你倒一點也不著急?”
秦德哼了一聲,“她的公公婆婆、男人、閨女兒子都不著急,我著啥急?這次張氏就算死不了,回來我也得讓秦家把她休了,丟人現眼!”
還真是呢,張氏被人抓走了,秦正埔連頭都沒露。韓二爺搖搖頭,這人啊一步錯步步錯,一旦走了下坡道,你想拉都拉不回來。
草跟著李奚然回到尋溪客棧後,請李奚然先去更衣,她去後山選位子。
李奚然回到他居住的跨院,見二兒子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便道,“待會兒在門去曲水流觴用飯。”
“是。”
“與草一起,吃大黃抓回來的兔子。”
李厚生差點被口水噎著,“父親,您……”
李奚然點頭,“嗯。你可覺得為難?”
李厚生忙搖頭,“不會,母親已去了九年,父親這些年為國為家操勞憂心,如今也該歇一歇了。祖母在世時,也是極力主張您娶秦安人入門的。”
隻是李厚生覺得,秦安人待父親好似沒有這層意思。父親如此高調,若是最後求不得美人歸,豈不是……
李厚生搖搖頭,那不能,父親謀算過人,隻要他想做的事,便沒有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