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見過他的胞兄柴嚴亭嗎?
圓通搖頭又點頭,“僧覺得,應用該是見過的。既然是他將僧放在了永福寺門口,他應該不會放心到看也不看一眼吧。僧每年、每都會遇到善心的施主,他們會很親切地跟僧話,或許他就在這些人當中。”
是因為你心腸好,從不把人往壞處想,見到誰都露出一副真誠的笑臉,所以大家才會喜歡你。是因為有了自己的孩子,暖聽了圓通這話,鼻子有點發酸,“金竭封住記憶之前,可曾交給你柴嚴亭的信件或囑托?”
圓通搖頭,“他隻奉命保護我到成人,莫名師兄再問,他就一句話也不了。”
暖點頭,感慨道,“站在很多人的立場上,柴嚴亭不是個好人,但對你來,他是個好哥哥。”
柴嚴亭身負父母之仇、為了報父母之仇,他與朝中佞臣勾結殘殺無辜,山匪勾結禍害一方,與廂軍勾結盜采鐵礦,與匈奴勾結妄圖顛覆朝廷……但是,身為兄長,他將繈褓之中的圓通交到德道高僧手中,讓他沐浴著幹淨的佛音長大,他怕人暗中保護圓通,這麼多年卻從未見他扯入複仇之中。
通過審問賀藍和賀青兩兄弟,可知柴嚴亭在得知自己重傷難愈,圓通的身世也已暴露的情況下,才將他的擔子交給了圓通。他讓賀藍在合適時機擁護圓通為帝,讓金竭保護他的安全。也就是,造反成功,圓通就是皇帝;造反失敗,憑著金竭的武功,圓通也可置身事外,遠遁他鄉。
在全家被殺後,柴嚴亭對整個世界充滿了惡意,但他把內心僅剩的一點溫度都留給了圓通。
對於圓通來,柴嚴亭其人其事都是“聽”,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位兄長長的什麼模樣。圓通曾想過,如果易地而處,自己處在兄長的位置上會怎麼做。
但師傅這是妄念,不可動。
圓通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僧想給我親人們修處墳墓,哪怕是衣冠塚也好。”
修衣冠塚,也得有死者的衣裳。
暖想到圓通他爹的墳是被自己扒的,心中還是有那麼一絲對不住圓通的,便主動獻計獻策,“你可還記得南山坳東麵尋到的那個放著清王陪葬品的山洞?”
圓通點頭,“玄其將軍為了救大黃受傷的那個。”
“當初我從那個山洞裏尋到了一些質地不錯的玉器,等我派人回京城取來,可以葬入你爹的衣冠塚中。”暖低聲道,“不過你娘還葬在皇陵內呢。”
圓通抬手摸了摸圓乎乎的關頭,犯了會兒難,便又釋然了,“人死之後,屍身便是一副軀殼罷了,葬在何處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他們魂歸何處。僧建個衣冠塚,也是為了日後有個可供祭奠的場所。”
魂兒?暖想清王的魂兒不是被建隆帝派人做法,鎮在鎮清寺下邊了嗎。
清王被柴嚴亭葬在南山坳內,想借用此處上佳的風水轉運。後來住在鎮清寺中鎮壓清王魂魄的,確是他的親生兒子。暖無聲歎息。
待晚上三爺回來後,暖與他起此事,“人都死了,恩怨也就消了。三爺若知道柴嚴亭的屍首在何處,就告訴圓通,讓他去給柴嚴亭收屍入殮吧。”
三爺微微頷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