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眼睛亮亮的,舔了舔秦氏的手,跑到草身邊加入撒歡隊伍。秦氏看著女兒的笑臉,低聲對大女兒道,“暖,娘真沒用。剛才你奶奶一句句地砸過來,娘一句話也不出來,要不是你頂著,咱們仨以後就更難了。”
陳暖撒了一臉的陽光,“沒事兒啊!娘做不到的我做,我做不到的娘做,一家人不就該這樣嗎?再我現在除了會耍耍嘴皮子,其他的也幹不來啊。”
秦氏突然就濕了眼眶,“會比啥都有用,娘就是吃了嘴笨的虧。特別是在你奶奶眼睛一瞪,娘就腿肚子打轉,一句話都不敢。”
這是被管教了十三年的後遺症,陳暖心疼地抱著娘前的腰。十二歲的暖,頭已經能碰到娘親的肩膀了,“咱們今晚上拿個破布袋,翻牆頭到陳家去把她罩住揍一頓,娘以後就不怕她了。”
秦氏嚇得瞪大眼睛,“再怎麼她也是你奶奶,你不能”
秦氏沒完,暖就咯咯地笑了,“著玩的,娘洗茄子和麵,我燒火,今起得太早,我肚子餓了。”
這裏人為了省糧食一隻吃兩頓飯,上下午各一頓,就算現在是六月白長過晚上,晌午餓了他們也隻會簡單啃口饃饃喝口水,沒有幾家會開火做飯吃。秦氏抬頭看著還沒到正中的烈日,二話不就奔著廚房去了。
管它的規矩,她女兒餓了她也餓了,就要做飯吃!現在她合離了,這個家裏沒規矩,怎麼痛快怎麼來!
剛用火折子打著火的陳暖見娘親進來洗手切茄子,眼睛就笑得彎彎的,秦氏也跟著樂。
院子裏大黃和草跑得熱了,草撩起一瓢曬得暖暖的井水潑在大黃身上。大黃用力一抖,水珠四濺,居然掛起一道的彩虹,一閃而逝。
陳草咯咯地笑,又一大瓢水潑過去,大黃大腦袋胖身子一抖,又一道彩虹!這樣根本就不過癮,大黃四腳跳起砸進破木盆裏一躺,草一瓢瓢地在它身上澆水,把大黃美得狗眼眯起,吐著舌頭直哈哈。
秦氏笑著直搖頭,“那水是我曬了給你倆洗澡的,倒便宜了大黃。”暖被灶火熏得一身細汗,跑到廚房門口看著妹妹和大黃鬧騰,“娘,要不咱們把東邊的那間草屋改改,用來洗澡吧?”
“還用改啥,直接拎桶水進去不就好了?”秦氏利索地把茄子切好放進鍋裏蒸上,又拿出新買的麵盆準備烙餅。
陳暖搓著下巴琢磨,“找木匠打個大浴桶放進去,您咋樣?”她倒是想再弄個大木桶放到房頂上當弄個現代化的太陽能浴室,可看著那尖頂的草房,估摸放上去就得塌了。
秦氏一聽就咧了嘴,“像驛館那種嗎?那得不少錢吧。”
“銀子不是問題,怎麼舒服怎麼來!吃飯睡醒了我就去找村南的木匠打一個,咱們順便去樹林裏轉悠一圈,撿點柴回來燒火。”
秦氏沾滿麵的手指停了停,“弄個浴桶成,但木柴咱還是花點錢買吧,總也沒幾文錢,以後咱們孤兒寡母還是少出門為好,省的落人閑話。娘是沒什麼,你和草以後還要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