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四爺帶著人丈量好族學的地界後,一翻黃曆發現再過十日才能破土,再看旁邊幹得如火如荼的茶宿,鬱悶了。
接下來的這幾,他混在人群裏一點點看著茶宿打奠基、起牆蓋起個外大堂內雅間的大茶宿時,在聽他們居然叫“山長茶宿”時,忍不住暗罵,他奶奶個腿!陳家蓋族學請大儒坐館當山長,你在隔壁開個山長茶宿,是幾個意思?
結果管事趙三給他解釋,人家趙大少爺取自“山長水遠無覓處,有緣千裏來相會”的山長,不是書館山長的山長,陳四爺被得勿以應對,更鬱悶了!
除了他,秦大妮兒也很鬱悶。她頭上戴的絹花被日頭從鮮粉曬成土粉色了,趙書彥卻再沒出現過。秦大妮死死瞪著路邊支起的茶攤板凳上坐著的草、二妮兒和她的混賬弟弟秦三郎以及蹲在地上舔茶的大黃狗,恨不得把他們一口氣全扇成豬頭!
村裏其他人則不同,他們都抱著一種村裏即將發生可喜大變化的心情,愉悅地看著熱鬧,討論著自家能幹點啥才能跟上變化,賺點錢,氣氛十分地融洽。
“欸,欸!”忽有年輕人擠眉弄眼地低聲喊,“哥哥兄弟們,快瞧誰來了?”
大夥轉頭見青柳扭著楊柳細腰,撐傘緩緩走來,男人們的眼都直了。
“這又沒下雨,她打啥傘?”
“有毛病唄!”
“真是個狐媚子!禍害!”
人群中的婦人見到青柳,瞬間接成統一戰線。
“這樣打把傘挺好看——”秦大妮默默想著,認真看著青柳的動作神態,覺得自己要能學來,趙書彥一定就是自己的了。
青柳對這種視線心中得意麵上不顯,她目不斜視地走到陳四爺麵前,微微萬福,“四老爺,老夫人有請。”
聽到她嬌滴滴的聲音,陳四爺的火氣頓時消失無蹤,“好,好。”
青柳媚眼掃過人群,又扭到裏正麵前,“裏正大人,我家老夫人有請。”
被媳婦狠狠瞪著的裏正秦德無語望,他真是吃飽了撐的,出來看什麼熱鬧!現在也隻好跟著陳四爺去陳家。
皮氏見到兩人,眉開眼笑的,“我兒又派人送來一封信,他四叔幫老身讀讀?”
這大熱的,居然是叫自己來讀信!陳四爺火從心頭起,又強壓在嗓子眼兒裏,“拿來!”
裏正更是無語,“讀信叫我過來幹啥?”
皮氏笑了,“萬一我兒有事,也省得再去請你。”
裏正的身子搖了三搖,勉強忍住。
陳四爺展信看過後,臉色立時舒緩了,“祖謨要在學堂邊建府,兩進的院子。”
皮氏一聽就立起來,“真的?我兒要給我蓋房住?”
是你兒子要住!不過陳四爺還是點了頭。
裏正眉頭卻皺了,“學堂哪邊?”
皮氏立刻道,“學堂南麵和東麵都不成,隻有北邊和西邊,依老身看北麵最好。”
陳四爺也點頭,“北為上,北麵吧。那塊剛點上芝麻的曬麥場是誰家的?”
裏正想了想,“秦正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