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嘟嘴,抓了幾根長毛插到姐姐頭上,也咯咯地笑起來,“姐姐成山雞了!”
推開門見院子裏滿頭雞毛的三個和一地雞毛,秦氏就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暖見娘親哭,立刻把拔了一半兒毛的雞扔在盆裏站起來,“誰又給娘臉子了?女兒找他去!”
秦氏抽抽鼻子,“沒有。有綠蝶在,莫你外婆就是你大舅也不敢給娘臉子看,娘好著呢,就是心裏難受”
草甩掉雞毛跑過去抱住娘親,“娘不難受,草給娘抱抱——”
不管現在秦家人對她們怎麼樣,那也是娘親的家人。娘在秦家長大,家裏的一磚一瓦都刻著娘兒時的回憶。現在弄成這樣,娘又是個重情的性子,哪能不難受呢。
還不待暖什麼,大黃叫了起來,聽的不算大聲,明來的是熟人。
秦氏趕忙擦幹淨眼淚,轉身開門,隻見二弟秦正田站在門口,手裏拎著一個紙包,一臉關懷地看著她。
“姐剛才走得急,咱爹給你和孩子買的月餅都沒來得及讓你帶回來。”秦正田裝作沒看到姐眼角的淚珠,笑著走進來,“這餅是剛興起來的吃食,聽京城裏過中秋都吃這個,你們也嚐嚐。”
至於是不是外公買給她們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秦二舅跟過來,是怕姐姐難受罷了。暖沒想到這裏已經有月餅了,開心地接過來,“多謝二舅,二舅進來坐。”
秦家還有從婆家回來的幾個堂姐妹來串門走親,秦二舅坐了一會兒見姐有兩個孩子哄著沒什麼事兒,便匆匆走了。
大過節的,秦氏也不想讓家裏人擔心,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過飯,便將煎好的河蝦裝進籃子裏帶上,活魚裝在罐子裏拎著,又帶了一包衣裳,出門進城過中秋。因為中秋節這幾日,城中有夜市花燈,秦氏和草已念了好些了。
四人一狗剛出村,就遇上了從娘家出來的秦梅。因在娘家那一出,姐妹相見都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秦氏主動開口問道,“這麼早就帶孩子回去?”
秦梅點頭,“過節店裏忙,缺人手。”
秦梅的夫家在城裏開雜貨鋪,生意還不錯。
暖和草也叫了人,秦梅點頭,目光落在綠蝶身上,硬邦邦問道,“叫什麼名字,哪來的?”
“綠蝶。”綠蝶拱手,剛才在秦家秦梅沒跟著爹娘一起數落秦氏的不是,所以綠蝶還算給她麵子。
秦梅皺起眉頭,跟娘親一樣愛嘮叨的脾氣上來了,“姐買了丫鬟也不曉得調|教調|教再帶出來,她見了咱爹娘都冷著臉,不會行禮也不叫人,爹娘看著能不生氣嗎?濟縣城中大戶人家的丫鬟妹妹見的多了,哪個當著主子不是自稱‘奴婢’、點頭哈腰的!”
秦氏趕忙解釋道,“二妹誤會了,綠蝶不是丫鬟,是姐請來的武師,自然不用守那些下人的規矩。”
秦梅覺得姐姐腦袋就是不拎清,怨不得被姐夫休了!
“武師不也是給你幹活,從你這裏拿工錢嗎?既然是拿工錢就得守規矩,沒規矩就會讓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