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在京城的鋪麵所得收益都分她一成，也是相當可觀的一筆進項了，這個報酬給的相當夠。暖卻笑著搖頭，“若是事成了，暖不要大哥鋪子的進項，大哥幫著暖把永寧街上的新鋪子撐起來，讓暖有錢可賺就成。”
齊之衡輕輕點頭。暖那鋪子是皇後給的、有晟王罩著的鋪子，就這兩個頭銜在街上一擺，哪個不開眼的敢惹？
雖暖沒有什麼搭理布莊的經驗，但還有秦日爰呢。秦日爰與暖合作時間長，彼此的默契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齊之衡覺得暖讓他幫這個忙，不過是隨口一，讓他心裏好受些罷了。
當然，三個月後齊之衡就知道暖可不是隨口了。
剛把齊之衡送走，玄邇便將鄧進忠和袁成的消息帶了回來。鄧進忠的資料是厚厚的一大摞，袁成的消息隻有幾句。
“袁成被聖上召進宮中話時，殿內隻有聖上、德喜和袁成三人，屬下打聽不到他們了些什麼。不過殿裏曾傳出聖上的怒喝聲和摔東西的聲音，袁成出來後，德喜宣了太監進去打掃大殿。殿內有碎瓷片和算卦用的吉錢。屬下還打聽到袁成出來時，臉色雖然蒼白但是神色並不慌張，不過他走出宜壽宮後，吐了一口血就站不穩了，似乎心神耗損很大。”
龜殼加六枚銅錢占卜吉凶，是道家的慣常做法。建隆帝找袁成開卦，袁成出來後神色不慌張卻吐了血，那麼可能建隆帝生的是占卜結果的氣，而不是袁成的，袁成這一卦應該是動用了什麼秘術，才會吐血……暖捏著下巴，想起十幾年前袁成幫建隆帝解夢後，京城再無雙生子之事。
袁成這等人一定要讓他盡早歸，不對是下地獄！
想收拾他的人一定很多，暖明白自己目前最大的敵人，是將要到來的鄧進忠。她一邊啃肉餅，一邊翻看厚厚的資料，研究這個從未謀麵的鄧進忠是個什麼樣的人。
與此同時，暖一家到了京城的消息，已經飛進皇城，正在啃雞爪的大太監鄧進忠，兩眼都冒著油光；袁府內，蒼白無力的袁成讓人扶著站在觀星樓上，笑得一臉詭異；玄妙觀內，麵容憔悴的師無塵睜開眼睛，“吩咐下去，任何人不準去打擾九清。若違此令，直接逐出師門！”
方家集旁邊半山坡上，師廟大殿內的師像若有若無地勾著嘴角，俯視著芸芸眾生。
一直到子時，暖才將資料研究完，並用筆在紙上勾勾畫畫地寫了許多隻有她自己才能看得懂的文字，列出幾個初步計劃。至於要執行哪一個，要等她見到鄧進忠後再做打算。
第二日方亮，睡了不足兩個時辰的暖就跟著娘親從炕上爬起來，收拾停當去皇宮給太後請安，順便將華嬪娘娘接回來。
皇宮那麼危險的地方，大黃自然是能少去就少去。
建隆帝不在宮中，宮門口把守的侍衛反而比往日多了一倍。秦氏看著這密密麻麻的捉刀侍衛，就覺得心裏發毛，她心裏一沒底，就不由自主地靠在暖身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已備隨時拉著閨女跑路。暖平靜地扶著娘親下了馬車，見到身披金甲的監門衛中有人衝自己淺淺地笑。
暖一眼便認了出來，這是她幾乎每次入宮都能遇到的顧長河。不過他被降職了，頭上的將盔被摘了，盔甲上的亮片也少了許多，腰間沒了佩刀，手裏握著一根紅纓長矛。
這是做錯了什麼事兒被罰了吧，暖微微點頭，扶著娘親慢慢向宮內走去。進了宮門她就發現宮裏跟以前不一樣了，宮女太監們少了從容，多了謹慎和戒備。這是因為建隆帝連著撤換了不少太監、宮女頭子，導致宮中關係被打亂，人人自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