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挽離身邊的婆子立刻上前壓著她跪在地上謝恩。被迫行禮的方挽離起身時,臉上竟帶著笑容。她直勾勾的眼神、慘敗的臉、血紅的雙唇和妖豔的笑,讓人看得陣陣發冷。跟在暖身後的倆丫鬟向前一步,隨時準備揍人。
怕事情鬧得不能收場的辛氏趕忙道,“弟妹也累了,郡主,諸位,咱們回把,讓弟妹歇一歇。”
就在跟來的女眷都出去了,暖要離開屋子時,方挽離忽然陰測測地低聲道,“陳暖,你得意什麼?莫不是你以為偽造一封血書就能將我壓死?”
血書?辛氏和馮氏的耳朵都立了起來。
暖一臉平靜地看著她,這女人是腦袋有坑嗎?
方挽離笑得如同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你等著……”
還不等她完,婆子已上前捂了她的嘴,衝著暖歉意地笑了笑,就將方挽離按在了喜床上,方挽離這樣,哪還有一點寧侯府嫡女該有的尊嚴。暖搖搖頭,走出屋子。
馮氏陪著暖走了幾步,忍不住打聽道,“郡主,她的血書是?”
暖搖頭,“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兒。”
你怎麼可能不知曉!馮氏見暖一點口也不鬆,隻得轉移話題道,“棉長得真是可人呢。”
辛氏也立刻誇獎起棉,總算繞過了剛才那場尷尬。暖回到前廳後稍坐,陳祖謨便派人來催她們回家,比暖預想的還要早。
暖被眾人送到前廳時,陳祖謨的臉難看極了。
因為這死丫頭的隱瞞,讓他丟慘了人。
來到府中後,陳祖謨逢人便他的著呢人是聽了他的話才來的,狠狠賺了一回麵子。可拜堂時眾人見了堂上擺的太後賜下的東西,打聽才曉得陳暖是帶著懿旨來觀禮的,再看陳祖謨的眼神可就不一樣了,陳祖謨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好不容易尷尬勁兒稍過眾人坐下吃喜宴了,新郎官柴智歲敬酒跑他這一桌就不走了,拉著陳祖謨大談特談起他當狀元跨馬遊街時的風光,這叫陳祖謨一個被建隆帝親口廢掉的狀元情何以堪!
偏生柴智歲被人灌了太多的黃湯,根本就沒道理可講,陳祖謨隻得提前退席。現在見了暖,他怎麼不氣,將暖拉到一旁後,陳祖謨怒問道,“你既是帶著懿旨來的,為何不提前告訴為父?”
“懿旨又不是給您的,再您給暖話的機會了麼?”暖反問。
不給她話的機會,還不是怕她張嘴就刺他,這麼重要的事兒,她怎麼可以不呢?他丟了麵子,對這死丫頭有什麼好處,陳祖謨的身子都氣得發抖了。
看著草走過來,陳祖謨忍不住喝罵道,“都多大的丫頭了,吃東西還弄得滿臉渣滓,規矩呢,不還是跟著宮裏的嬤嬤學得麼!”
“人之前先照照鏡子,您臉上的渣滓比草還多。”暖彎腰,幫著草擦了擦臉。
草抬起頭,大眼睛裏含滿了淚水,要落不落地看著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