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帶人進來,姐在這裏迎客!”倩吩咐道。
老者一拱手,出去。
玫瑰微閉上眼,很顯得有七八分倦怠之色,她輕揉著眉心。
“姐,不舒服便不要見了。”倩關切的道。
“玫瑰老板?”有一道溫柔而兼有幾分好奇的聲音插了進來。
玫瑰驀地回過頭來。她心中頗為震動,她自負武功不弱,但這個人什麼時候來的,她竟絲毫未曾察覺。
來人和玫瑰一樣身著白衫。那白衣似乎會朦朧光一般,映著那一張眉眼彎彎的笑臉,尤顯得單純良善。
來人令人一見而生好感。
“經年?”玫瑰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經年點頭,臉上笑容未斂,“你是玫瑰老板?”
玫瑰微微一笑,“我是。我聽——你有事要見我?”她現無法對這個笑顏燦爛的人冷漠,他像一個不能受傷的孩子,讓人無端便生起愛憐之意。
經年笑了,他既像個孩子,這一笑又像對著孩子笑一般溫柔而寵愛。“我想玫瑰老板幫我一件事。”
“。”玫瑰笑笑。她這個“”,與“什麼事”可是大有不同。若問“什麼事”,那是幾乎答應了他,而“”卻從來沒有答應什麼。玫瑰何等玲瓏剔透,話處處留下後路。
“我希望玫瑰老板幫我找個人,”經年並沒有怎麼笑,但依舊很溫柔,眉眼彎彎,笑意十足,絲毫看不出悲傷,“我和一位姑娘定了親,但是那位姑娘突然不見了。我希望玫瑰老板可以幫我找到那位姑娘,然後告訴那位姑娘,我一直在等她。”
他的神色一點看不出是背負著這樣的慘事,溫柔的笑臉,像他今生今世過得無比幸福,從來沒有經曆過任何挫折似的。
玫瑰眉頭微蹙,沉吟了一下,“玫瑰花塢並非官府,追查尋人並非所長;而且經年公子何不親自調查,而相信我玫瑰花塢?”
“官府一口咬定是那位姑娘不願和我成親而逃婚去了,所以不管查找。”經年歎了口氣,“而我??我卻不能調查,否則,我也不會來玫瑰花塢。江湖人言,若有不平事,先找玫瑰老板。我相信玫瑰老板聰明絕頂,一定可以很快查清楚那位姑娘的芳蹤。”
玫瑰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那麼,那位姑娘叫什麼名字?”
經年不假思索,“慕容婉。”
“慕容婉?那位所謂的江湖第一美人?”玫瑰似乎對這江湖第一美人的名頭不以為然,端起茶盞來,漫不經心地吹了吹。
“婉兒六歲習字,七歲能畫,八歲作詩,十歲學彈箜篌,十三歲便以歌舞之技顛倒眾生,自幼習醫,擅岐黃之術。聰慧巧思,能言擅辯,豔名長盛不衰,這樣難道還當不得‘江湖第一美人’這六個字麼?”經年在一旁緩緩道。
玫瑰放下茶盞,斜睨了他一眼,突然“撲噗”一笑,道:“果然情深,對未婚妻的浮名竟如此看重。那為何不親自去找呢?”
經年一怔,慢慢低下頭去,“自婉兒一年前失蹤後,我思念過甚,病患纏身,不過是個廢人,如何去找尋她……”
“我聽,江湖第一美女慕容婉是跟名劍山莊歐陽世家的少莊主定的親?”玫瑰低低地道,“那麼,你該姓歐陽?歐陽家讀書習武都是一絕,如此赫赫家世,你為什麼你自己沒有姓?”她的聲音低柔幽冷,倩一聽便知,那是玫瑰必定自經年的話中現了什麼。
經年為之語塞,呆了一呆。
“原本十分般配的婚事,你未婚妻卻不見了,你卻不知道她去哪兒了?”倩冷笑。
經年眉頭皺了起來,顯然不知道怎麼回答,求助地看著玫瑰。
“那是因為她失蹤得太突然了,是不是?”玫瑰慢慢地道。經年點了點頭,突然又搖搖頭,“我不知道。”
“我來從頭一遍好了。”玫瑰輕敲著茶幾,漂亮的紫眸若有所思,“你未婚妻失蹤了,你想知道她去哪兒了?會不會已經被人所殺?”
經年如笑的眼神掠過一絲黯然,“是。”
“你出身歐陽世家,卻不肯借助家中長輩來追查真相,求助玫瑰花塢顯然心有苦衷,除非,你並不希望見你家中長輩。”玫瑰淡淡地道,“你未婚妻失蹤了,你既是活生生的,為何不能自行追查?除非,你不能見那位女子。”玫瑰凝視著經年,“我隻有一個解釋。”她一字一句地道,“你,你是人是鬼?”
倩吃了一驚,玫瑰在什麼?這個“經年”不是好好的活著嗎,難道是玫瑰病糊塗了麼?
經年目不轉睛地看著玫瑰,良久良久,他露出一個笑容,那笑是溫柔無奈的,“我本希望玫瑰老板是聰明的,卻不知道,玫瑰老板是太聰明了。”
倩震驚地看著他,“難不成,你真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