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泣血男種(7)(1 / 3)

眩暈感漸漸褪去後,玫瑰眼前影影綽綽出現了一片鬆樹林。灰得像個鍋底,風聲嗚嗚從耳邊掠過,四周不斷傳來樹枝折斷的聲音。

玫瑰麵前的鳳九和抱住她的滄海都不見了蹤影,隻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正尋思著該去哪裏,直覺感到頭頂有什麼東西,還散著幾股腥味的風。慢慢抬起頭,就看到那幾個東西硬挺挺在頭頂的樹杈上,被風吹得在正原地滴溜溜地轉,是三具光溜溜的屍體……

或者,可以用血淋淋來形容。

腳踝被繩子綁住掛在樹枝上,頭朝下,就那麼晃悠悠在玫瑰頭頂輕輕轉動著。身上的皮膚包括毛、眼瞼和嘴皮都沒了蹤影,從上到下血糊糊的,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幾雙驚恐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嘴巴全都大張著,露出了裏麵冷森森黃的牙齒。打眼看去,像極了生物課上的塑料人體模特,更像屠宰場剛剛宰殺,被扒了皮的豬牛羊。

“媽呀——!!!”玫瑰忍不住一聲尖叫,魂飛魄散間隻知道蒙頭往前跑。

她沒跑幾步,一眼看到一座青磚堆砌的新墓,墓周圍還擺著些殘破的紙花紙馬。白複生坐在墓前的台階上,麵無表情,眼睛半睜半閉。右手撐著下巴,左手拿著一把匕,輕輕在青石磚上劃著不知名的圖案。身上一襲雪白的長衫,在昏暗的樹林裏突兀得有點耀眼。

待看清來人,玫瑰的身體不由自主朝他走過去。在這詭異的場景中,仿佛他的身影能帶來一絲莫名的安全感。

突然,玫瑰腳下踢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現原來是邱老爺。他被人五花大綁扔在草叢裏,周身上下被扒得光溜溜的,露著一片白花花的肥肚子,嘴巴上堵著一快破麻布。

他怎麼也在這裏?

玫瑰正疑惑,就見長得跟滄海店裏的夥計阿青長得一樣的男孩從樹林裏鑽了出來。

他一手拎了個木桶,裏麵裝著一桶正在咕嚕嚕冒氣泡的膠狀物,另一手上拿著一遝剪碎的麻袋條子。

也沒跟白複生話,徑直走到邱老爺身邊將木桶放下。

他擼了擼袖子,一麵將麻布條蘸了膠狀物,一條條趁熱搭在邱老爺身上,一邊笑嘻嘻地著:“邱老爺,雖然剛才你已看過他們三人受這披麻剝皮大刑,但我一視同仁,還是給你講講這大刑的來曆。這項大刑是南宋時秘密流傳下來的,經常用來嚴刑逼供,也用於暗中處決囚犯。先把麻布條蘸上熱膠黏在囚犯的淨皮肉上,魚鰾最黏,黏住皮就別想分開。等魚膠晾幹之後倒拽麻布條,一扯就能連皮帶肉撕下一塊,所以也稱“披麻烤、扒皮問”。”

拿起一塊麻布,正正好蓋在邱老爺的羞部上,“我閑時常聽書人談起這毒刑,記得最清楚的一句是,“直教鐵漢把魂銷,縱是狂夫也失色。””

話音剛落,就聽噗嗤一聲,一股臭味傳來。大概是看過別人的受刑的慘狀,又被阿青笑嘻嘻地一刺激,邱老爺再也扛不住了,屎尿齊流。

“看樣子你想起破局之法了?”阿青扯開了邱老爺嘴巴上堵的布。

得到講話的機會,邱老爺“哇”地嘔出一口黑血,咳了兩聲。然後仰著頭,努力看著白複生的方向叫喊起來,盡管他麵前擋著厚厚的一層野草:“複生,秀雅雖然福薄早死,秀敏我是嫁給你了。我是你的丈人啊……”

話未完,阿青又用麻布將他的嘴巴堵住,笑道:“邱老爺少些廢話吧,我還算溫柔的,要是少爺親自動手你更慘。想少受罪便趕緊實話,少爺現在可不好惹。就是平時秀雅姐最疼的妹妹,因與老爺你合謀騙婚,剛揭開蓋頭就被少爺一刀捅了。好好的姑娘被父親連累,真真叫可憐。至於邱老爺你肯定活不成的,不過是死得痛快還是艱難的事兒。”

聽到這話,邱老爺眼睛直,身上抖得更加厲害。

玫瑰捂住了嘴巴,也許是因為邱秀雅的關係,聽到阿青到秀敏的死訊,胸口一痛,差點就大哭出聲。好不容易忍住眼淚,把目光移向白複生,竟有一股怨氣從心底泛起。

但白複生不可能感覺到玫瑰的憤怒,他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似乎連阿青和邱老爺的對話都沒聽。

等了片刻,阿青試探著揪住邱老爺背上一片麻布:“還不嗎?魚鰾膠差不多涼了。”著往逆向狠狠一拽。隻聽“嗤喇”一聲響,硬生生撕下一片皮肉,血點子濺了一地,疼得邱老爺渾身直打哆嗦,嘴巴又被堵住了喊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