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見王力要回去尋找,怕他出事,也隻好跟著他一起回去。
她抬頭看著石道頂上每隔十步就懸著的斷龍石,眼波流轉,笑問:“王兄,你有沒有想過,那位陶姑娘之前被人擄到這裏來種種,都不是真話,其實她是化為人形的旱魃。”
王力斜斜看她一眼:“陶姑娘身上沒有妖氣。”
話間,兩人回到那間石室,果然在竹椅上找到一支做工粗糙的簪子。
玫瑰一指頭頂,悠然道:“你看頭頂上,千斤斷龍石,裏麵還有最堅固的玄鐵,放下來後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插翅難飛。你猜什麼時候會落下來?”她話音剛落,牆壁中立刻傳來機關響起的隆隆聲。
王力拉住她的手腕,疾步往前,隻聽身後轟隆隆的巨響不絕於耳,腳下的震動越來越大,地動搖,不斷有碎石子砸下來。他不覺加快了步子,身後的斷龍石一塊一塊地落下,而出口處的巨石正慢慢於地麵貼合。
他們離出口之處越來越近,不過十步之遙。而出口那塊斷龍石離地麵還有及膝的距離。
王力一推玫瑰:“快,你先走!”忽覺頭頂風聲淩厲,一塊斷龍石又砸了下來。他隻得低下身往後一滾,轟得一聲巨響,巨石落地,周圍暗不透光。
他坐起身,用劍鞘往斷龍石上一敲,隱約有金鐵之聲,隻怕就是如玫瑰所,這巨石裏麵還包著玄鐵。
“這世上最會作惡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這句話,你現在該是信了吧?”玫瑰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王力頗為意外:“你怎的也在這裏?”
玫瑰微微笑著:“我來道理給你聽啊。”她挨過來,慢慢道:“也不知道陶姑娘在外麵是不是也遇上危險了。”
“你是,斷龍石不是她放的?她也不是故意騙我們進來取簪子?”
玫瑰很幹脆:“我怎麼會知道?這有差麼?”
這差別很大罷?王力閉上眼,沉默不語。在這墓地中,遇上的事都是如此撲朔迷離,而同行的人卻不能信任,是友還是敵,虛虛實實,辨不出真假。
玫瑰靠在斷龍石上,慢悠悠地:“這裏會越來越氣悶,我們不久就能和這墓地的娘娘一樣嚐到被活埋的滋味了。聽人被活埋的時候,會連氣都喘不過來,隻好亂抓亂咬,可惜這裏四麵全是石頭。”
他慢慢睜開眼,眼前還是黑漆漆的看不真切:“玫瑰老板,是我連累了你,本來你可以脫身的。”
玫瑰輕聲道:“我們是一起進來的,當然要一起出去。”
話音剛落,就聽轟隆隆的巨響,像是斷龍石被機關拉了上去。
不多時,麵前的巨石也開始搖動,石頭緩緩抬起,露出一張如春花爛漫的臉:“鳥兒,有人被困在這裏麵,還被困在裏麵的不是壞人,讓我來救。”
一身雪白衣衫的少女站在外麵,微微歪著頭俏皮地笑。她的肩上站著一隻色澤鮮豔的鸚鵡,正親昵在啄著她的耳飾。
玫瑰忍不住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少女抬手摸摸肩上的鸚鵡:“是它告訴我的,鳥兒是這世界上最聰明的了,什麼都知道。”
玫瑰心思百轉,猜不透對方是在裝傻,還是在真話。
少女轉過身,走了兩步,見他們沒有跟過來,便回頭揮了揮手:“快走快走,鳥兒帶我們出去。”她一邊走,一邊和肩上的鸚鵡唧唧咕咕地話,時而笑,時而生氣,腳步卻一直不停,一路打開牆上的機關,快步往前走。
他們在地道中轉了幾轉,突然眼前一亮,竟是從亂墳崗下的一個山洞裏穿出來了。此刻正值傍晚,他們竟然在墓地中捱過了整整一一夜。
玫瑰走近兩步,微笑著問:“那鳥兒有沒有告訴你,是誰將我們關在地道裏的?”
少女別過頭,笑顏如春花綻放:“鳥兒什麼都知道,當然會告訴我了。鳥兒,是一個蛇蠍心腸的漂亮姐姐,她被別人救了還要恩將仇報。”
玫瑰聞言,同王力相視一眼,接著問:“那她為什麼要恩將仇報?”
少女偏著頭,像是在傾聽肩上的鸚鵡話,那隻鸚鵡呱呱叫了兩聲,少女:“它,因為那位漂亮的姐姐和一個醜陋大哥哥很要好,你們看到了那個大哥哥的秘密,她才要把你們一輩子關在裏麵,永遠不會把這個秘密出來。”
“秘密……?”玫瑰不由輕聲重複。
“姐,姐你怎麼又跑到這裏來了?”之前見過的那個婦人扯著嗓門跑過來,累得氣喘籲籲,“真是不讓人省心,我才一個不留神你又不見了!”她抖開手中的披風,將少女裹了進去,看著玫瑰和王力:“多謝二位照顧我家姐,不如來家裏坐一坐吧?”
王力婉拒道:“我們並未幫到什麼忙,更不好上門打擾,這份好意隻能心領了。”
婦人點了點頭,麵色沉重:“這樣也好,我們沈家現在正鬧鬼鬧得很凶,之前有個叫淩虛子的牛鼻子老道要來幫忙驅鬼,剛剛跑過來,整個人瘋瘋癲癲,又哭又笑,也不中用了。”
王力想了想,道:“在下也是師,同淩虛子前輩也相識,不如讓在下去貴府看看情形?不好會有對策。”
婦人看著他,遲疑了一陣,似乎覺得他年紀太輕不夠牢靠,最後還是點點頭。
少女一聽他們要去自己家中,更是高興,纏著他們些莫名其妙的話。那婦人在一旁看著,感歎一句:“真是造孽啊,我家大姐身子不好,足不出戶,二姐卻什麼都不懂,生下來就是傻子,可憐我家老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