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時候說過她喜歡那個老混蛋了?她什麼時候說要嫁了?她說她是冤枉的,難道沒人聽見嗎?
在場的其她幾個姐妹都是冷眼旁觀,鳳瑤和婷瑤驚得大氣也不敢出,低著頭,連多看一眼也不敢。倒是心瑤,饒有興趣地看著一切,就像看著一出鬧戲,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反倒是蓮瑤,聽說母親要把碧瑤嫁給張員外,立刻上前跪下爾情:“母親,此事定然有所誤會,三姐姐平日裏住在母親的院子裏,大門不出二門不脈的,前些日子又病了一場,怎麼會有機會和張員外約定在此私會呢?此事必定有所隱情,若不查清楚,不僅是三姐姐,就連我們姐妹幾個,還有心瑤妹妹,都會名聲受損,萬萬不能如此隨意定奪啊。”
沈夫人聽完她的話,反道:“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碧瑤平日裏確實是住在我的院子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能與張員外約定在此私會,定會是有人給她通風報信。等回去了,把翠柳也關到柴房裏,不到成親,不準出來。”
“母親!”蓮瑤也是萬萬沒想到,就算她拉上了幾個姐妹和心瑤的名聲,甚至還拉上了夫人,卻依然沒有讓她鬆半分口。不過,此時她心裏也多少有幾分清楚,這事,怕就是沈夫人安排的。
碧瑤也看明白了。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能聽得出沈夫人這番說辭太過牽強。她一句兩句的,都是要把她嫁給張員外,去通風報信的又是琴兒。這事,怕是早就算計好了的了。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三小姐押回去,少在這外麵給我丟人現眼的。”
站在沈夫人後麵的幾個婆子忙上前,一人扯著碧瑤一邊胳膊把她往外押。
與蓮瑤擦身而過的時候,碧瑤飛快地說了一句:“我是冤枉的。”隨後,目光又依次掠過了幾位姐妹的臉。鳳瑤和婷瑤都轉頭避開了她的目光,唯有心瑤,一臉的得意。
眼看著碧瑤被押走,蓮瑤感到十分心寒。碧瑤從小在夫人院裏長大,向來將心瑤當親姐妹來對待,卻隻因為長得漂亮了幾分,就落到如此地步。可見在沈夫人心裏,除了心瑤,她們四姐妹都是要甩脫的絆腳石。
思及此處,蓮瑤便拜下身來,對沈夫人道:“母親,蓮瑤此番許是受了些驚嚇,身子有些不適,想先行回家休息,肯請母親準許。”
沈夫人瞪了她一眼,不耐煩地說:“一點小事就受驚嚇,虧我平日裏還誇你穩重。罷了,今兒個這事也夠亂了,你想回去便回去吧。隻是,今日之事,關係到你們姐妹的名聲,切不可外傳,就連幾位姨娘那裏,也不可多言。你們幾個都記住了嗎?”
“是,女兒記住了。”三個姐妹一齊拜下身來應了,沈夫人這才頷首。
蓮瑤得了沈夫人的話,起身後就立刻追著碧瑤去了。沈夫人這時才對一直拉長著臉站在一旁的張員外說道:“張員外,三丫頭年紀小不會說話,胡言亂語還請不必放在心了。既然事已至此,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不妨尋個時間,好正式商量一下你們成親的事。”
“沈夫人的意思我明白。”張員外冷著臉道:“三小姐的事情,我張某人自會負責,聘禮也會如期奉上,隻是,三小姐的脾氣實在太過跋扈,還煩請夫人多多管教。”
“這是自然。”沈夫人道:“女兒出嫁,自然得好好管教一番,張員外請不必擔心。”
“既然如此,那便萬事好商量。”得到了滿意的答複,張員外也立刻笑臉相迎。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拱手告辭了。
回府的馬車上,碧瑤見蓮瑤也跟著,便道:“妹妹其實不必如此,你跟著我回去,等會兒母親不高興了,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蓮瑤輕輕搖了搖頭道:“妹妹並非跟著三姐姐,隻是,著實覺得心寒。三姐姐好歹也是在母親院子裏長大的,就算不是親生的,少了幾分親近,也不至於……三姐姐都能如此,我們幾個姐妹的下場,又能有多好?”
碧瑤冷笑一聲:“心寒?誰又能不心寒?那對母女表麵上看起來假仁假義,骨子裏還不知道有多自私。除了心瑤之外,我們姐妹四個,在她的眼裏,都是別人家的孩子,是死是活,她都不會心疼半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都是沈家的女兒,有必要做得這麼絕嗎?”
蓮瑤卻是眼睛一亮,道:“對了,都是沈家的女兒,姐姐的婚事母親可以做主,爹爹也一樣可以做主。等爹爹加來,我們去求爹爹,說不定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
“爹爹?”沈碧瑤猶豫起來。她自從當了這沈府的三小姐這麼多天以來,見到她這個所謂親爹麵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更談不上什麼親厚了。若是沈夫人一口咬定是她敗壞了家風,怕是這個情,求起來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