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聽風辭別了古曼書,與古靈靈一同出來。古靈靈來到門外一叢花樹底下,突然拉著曲聽風蹲下來,神神秘秘地道:“我知道,你是懷疑那個黑木,對不對?”曲聽風問道:“黑木來到堂中之後,都做了什麼?”古靈靈道:“也沒做過什麼,就是保護我父親,堂中所有的事他都不過問,就像跟他全沒關係。”曲聽風點點頭,心道:看來雷震葉已經完全將古曼書軟禁起來,這個黑木就是看守。
曲聽風問古靈靈:“你覺得黑木這個人很神秘嗎?”
古靈靈鼻子一皺,道:“這個人是雷總管帶來的,雖然沒和人吵過一句嘴,打過一場架,可我總覺得他深不可測。他那把刀從來沒亮出來過,可我覺得如果他出刀,一定是非常可怕的呢。”說著,她的眼睛裏竟也有了一絲恐懼。
曲聽風微微點頭,道:“是的,這個人是很可怕,而越是可怕的人,平時反而越裝得與常人一樣,在這一點看來,他又不是那麼可怕。至少,他不是襲擊你和你哥哥的人。”
古靈靈歎息一聲,突然眼睛一歪,狠狠瞪著他,道:“我問你,你救我的時候,看到了什麼?”曲聽風暗笑,故意道:“什麼都看到了。”古靈靈突然臉色大變,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看到了……你真的看到了?”說完小嘴一扁,竟哭了起來。
曲聽風急忙勸慰:“我看到了滿桶的鮮花,好漂亮的。”古靈靈臉色一正,道:“我說真的,不是開玩笑,你就隻看到這些?”曲聽風點頭道:“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還看到別的,就讓我天天黑著眼圈。”
古靈靈看著曲聽風的熊貓臉,想笑又不敢笑,強忍著道:“你閉上眼睛,我送你一樣東西,好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曲聽風不解,問道:“送就送好了,還閉什麼眼睛?”古靈靈嬌聲道:“你不閉眼,我就不送。”
曲聽風隻得答應,閉上眼把手一伸,道:“送我什麼?拿出來吧。”話音方落,突然覺得手心裏一陣尖銳的刺痛,不由得睜開眼睛,發現古靈靈一邊跑一邊捂著嘴偷笑,而自己的手心裏,正紮著一枚玫瑰花的尖刺。
“你刺我的腳,我就刺你的手。這叫兩不虧欠。”
曲聽風隻覺得手心痛得要命,但又能說什麼呢?麵對一個如此天真無邪的少女,誰又能忍心怪罪她呢?
曲聽風拔下了花刺,突然他耳朵一動,猛然回頭,見門外冷冰冰站著黑木,雙手抱著刀,仰頭望天,臉上如一塊鐵。曲聽風一笑,道:“原來是黑木兄,為何不過來敘敘?”
說著,他用手一撥花枝,花枝便彎了,在花枝彈回的一刹那,曲聽風暗中將手中的花刺彈了出去,射向黑木的手。
黑木沒回答,也沒有動,那花刺就射在他手腕的刺青上,他也像是沒有感覺到,隻是呆呆地望天。
曲聽風還想要說什麼,此時古靈石走了出來,黑木慢慢轉身走回院子,仍舊一言不發。
古靈石看到曲聽風站在門外,隻抱了抱拳,說了聲請便,就獨自走了。曲聽風看了看院子,又看了看古靈石,心中升起一絲古怪。
第二天正午,曲聽風被一陣喧嘩之聲吵動,他走出自己的耳房,來到前院,發現很多家丁正在搬運木箱。那些木箱子從外麵源源不斷地運進古風堂,看家丁們小心翼翼的樣子,裏麵裝的一定是貴重物件。
古靈石與雷震葉在監督搬運,全都臉色陰沉,不發一言,似有滿腹心事。
曲聽風問古靈石:“古堂主,這是幹什麼?”古靈石不冷不熱地道:“昨夜我把發生的事告訴了父親,他要我把外麵店鋪裏的貴重物什全都搬回總堂,這樣一來可以免遭李人魔及其同夥的毀壞,也容易保護。不然他四處放火,堂中一定顧應不暇。”曲聽風微微一笑,道:“好,此計不錯,哦,那個家丁看起來瘦小枯幹,搬的箱子看上去很重,我去幫把手……”
他剛要上前,雷震葉伸手一攔,陰陰地道:“閣下是客,怎麼可以幹下人的活呢?傳出去會讓人恥笑本堂。”古靈石也冷笑道:“是呀。斷不敢勞動曲捕俠的。”曲聽風幹笑了兩聲,隻好作罷。
可他的耳朵一直在聽,似乎從箱子的木頭縫隙中聽了進去,裏麵有鐵器相擊的微響。曲聽風假裝伏下身子整理褲角,手心裏暗地拾了一粒小小的土塊。然後看準一人的腳跟,輕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