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葉沒有輕視曲聽風,他沒有硬撞神風袍,而是避實就虛,繞過了它。沒有神風袍的遮擋,曲聽風就隻有用肉身硬接他的回環雷。他有信心將世上任何肉身炸成碎段。
曲聽風不敢接,至少他不敢用自己的肉身接。幸好他還藏著一張麵罩。他就用這張黑色絲絹,接住了這一雷。
絲絹擋不住這一雷,空中飛起了無數條絲線,麵罩已被震碎,氣雷並沒受到多少阻礙,已經行到曲聽風小腹。曲聽風避無可避,退無可退,他能如何?
他隻做了一件事。他喝!
他要用自己的氣勁,擋住這一雷。
他發出了一聲震天動地、沛莫能禦的大喝。
兩股氣勁在曲聽風小腹處相撞,轟然一聲,氣流四散。強大的氣勁發出尖銳的嘶嘯聲,令人牙酸耳悸。雷震葉的回環雷被擋在離地三尺處,不能上行。而曲聽風的臉也漲得紅如彩霞,彩霞馬上消失,曲聽風的臉突然變得慘白。
他的內傷使得他已無法再次發力。
但無論如何,曲聽風已經擋住了這一雷,雖然隻不過是短短一瞬。
就在這刹那間的工夫裏,他已把神風袍回卷,一團一罩之間,雷聲、氣勁盡消。
曲聽風已接住了這一雷,他已破了這一雷,他已經把雷卷在袍中。但就在此時,雷震葉已經衝過來,他丟開怒濤瓶,風雷神袖齊出,砸在曲聽風的臉門。
雷震葉方才全力大喝,短時間裏不可能再喝第二次,所以他隻有用他的風雷袖,既便如此,由於他的氣息未平,風雷袖也隻能發揮出三成功力,但他十分自信,相信就算隻有一成功力,也可以將曲聽風的臉皮砸到後腦上去。
轟然一聲,一個人的臉皮果然不見了。
但那不是曲聽風,而是雷震葉。
就在他的風雷袖砸上曲聽風臉門之前,曲聽風的神風袍已經罩在他的頭上。袍子當然不會殺人,但裏麵裹著的東西卻是無與倫比的武器。
方才雷震葉發出的回環雷,現在全部炸在他自己的臉上。
沒有任何人的臉受得了雷震葉的雷擊,就算他自己也不行。
他的整張臉被炸爛,鼻子嘴巴耳朵眼睛全都分辨不出來了,如同一個爛透的番茄,到處都流著血。
曲聽風沒有再做計較,他知道這一雷的厲害,所以他頭也沒回,將神風袍一撤,在背上一搭,向古風堂內掠去。
身後,雷震葉的屍體竟然一時沒有倒下,他的手指緊緊握著,仿佛還要再出一招,卻終於沒有施出來。
雷震葉直挺挺地倒下,像一段被砍斷的木樁。
曲聽風的心頭有些惋惜,他知道怒神這個人,並沒有做過什麼壞事,隻因為身在小雷門,便與他站到了敵對的一方。
怒濤瓶滴溜溜轉了幾下,碰到了雷震葉的屍身,停下。
曲聽風沒有理會這件曾經顯赫一時的獨門兵器,他並不是一個貪心的人,況且這種兵器,江湖上隻怕再也沒有人會用了。
在雷震葉手裏,它有著無與倫比的魔力,但是雷震葉一旦亡去,這瓶子不會比一個普通泥匠做出的瓶子更有價值。
曲聽風當然想不到,今天他沒有拿走或毀滅這個瓶子,之後這怒濤瓶流離輾轉,落到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何寂滅手裏,他以一身無人可敵的寂滅神功在江湖上掀起了驚天巨浪,從此改變了武林的格局。
當然,這是後話。現在曲聽風的任務還沒有完結,他還有更棘手的事。
古風堂中,不止一個高手在等著他,而且他們的武功全都不低於雷震葉。
現在的曲聽風,功力已消耗大半,身體上的傷使得他越來越虛弱,他也沒有把握能接下古風堂中為他擺下的險惡布局。
但他沒有時間思量,他要進堂救人。古氏兄妹處境堪憂。
曲聽風大步闖進堂口,來到天井。但更多的埋伏就在這裏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