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麵帶微笑,哪像受傷之人?看來之前他在作戲。
姬鐵花暗道不好,難道這又是一個狠角色?寇掌櫃站到船心,看看樂神與儒笑儒的屍體,滿意的點頭:“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刑堂捕俠,確實不凡。”姬鐵花索性坐倒,以便養息:“但我卻看錯了你。”寇掌櫃道:“單單隻是看錯了我麼?”說完他取出一枝火箭,放上半空,隨著金色煙花閃耀天際之時,姬鐵花看到島子側麵出現了一條大船。
船頭燈火通明,立著不少人,為首的一個,居然是花刀流。在他身後,站著黑木與李人魔,還有一班倭人。
兩船相距數丈,姬鐵花揚聲道:“原來你就是倭人的首領。”花刀流道:“很意外麼?不但是你,天涯島上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在他們眼裏,我隻是個廢物。這秘密隻有一個人知道。”說著,他向寇掌櫃點點頭。
寇掌櫃畢恭畢敬地向他行禮。
姬鐵花道:“原來你也是倭寇。”寇掌櫃道:“哪裏,在下祖籍山西,正宗的漢人。”姬鐵花罵道:“你也配!”花刀流笑道:“他想做天涯島主,我答應了他。早晚我會除掉奚笑儒,讓他達成所願。”姬鐵花白了一眼寇掌櫃:“現在你滿意了。”
花刀流道:“那些火銃還沒到天涯島,就已裝上了這條船。你毀不掉它們的。另外我不想你與我手下廝並,這才出手相助,如果我不將你拉走,黑木與李人魔必將倒黴。”姬鐵花冷笑:“算你識相。我問你,你的手如何斷的?”花刀流提起手掌:“四年前,那場海戰中被炸斷的。”姬鐵花道:“當時隻怕奚笑儒並不認得你。”花刀流道:“當然,不光敵人,就算我手下,也沒幾個見過我。”
他好像不願提起這事,岔開道:“現在近海四門全毀,小雷門受重創,沿海一帶已無大的勢力與我們抗衡,我們兵進內地之機已到,加上這些火銃,更是如虎添翼。無論你想不想看到,它都已是事實。”
姬鐵花靜思片刻,才道:“你的手廢掉,腦子可靈光多了。利用小雷門想霸占沿海的野心,先除去四門,又挑起刑堂與小雷門間的爭鬥,從中坐收漁利。就像剛才的廝殺一樣,我們拚到最後,你來坐享其成。”花刀流哈哈一笑:“你腦子也很快。自從我懂得幹大事需要的不是武功,而是心機之後,一扇成功之門便向我敞開了。”
此時寇掌櫃從奚笑儒屍體上將那冊金書取出來,翻了幾頁,喜道:“主子,這果然是那本萬劫真經。”花刀流向他招招手:“你到船上來吧。”寇掌櫃一愣,道:“那這女人……”花刀流臉色一沉:“我說過,到船上來。”寇掌櫃不敢抗命,隻得甩出一條長繩,那邊人接住,做成繩橋,寇掌櫃走過橋去。
花刀流接過真經,笑道:“這算是意外收獲了。”寇掌櫃低聲道:“若留此人,後患無窮呢。”花刀流道:“我下不了手,若是她該死,就讓老天來幹吧。她一個人,開不動大船,走時再將那條小船弄沉,這裏遠離航道,任她自生自滅吧。”
黑木在後邊用倭語罵了一句,花刀流沉聲道:“古小姐不是她殺的,而是小雷門的樂神。方才她已替你報了仇,你還要殺她麼?”黑木無言。
花刀流默然瞧著姬鐵花,姬鐵花卻不看他,眼睛盯著大海深處,那眼神仿佛比大海更遙遠。
半晌,花刀流終於長歎一聲:“走吧。”
大船扯起帆,轉頭而去,離姬鐵花越去越遠,終於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