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未央哪裏還能歇息的下,至雲洛逸川離開後,她便爬下龍床。
赤足踩在冰涼的寒白玉地麵,將散落於地的衣裳一件件重新套回身上,倉惶逃離了。
這一刻,無助的未央終是明白,她本就是不屬於這裏的。
“吱呀”一聲殿門被人從外推開,雲洛逸川一身明黃,俊臉上淡漠無常。
但白眉自幼便跟隨在帝王身邊,早已察覺到陰霾的寒氣逼人,小心翼翼的詢問道:“皇上可是要擺駕去未央宮?”
心下暗自想著,他不過去小解,一個轉身的功夫,這些‘猴崽子’就竄了進來,皇上讓夏將軍宿夜,定是打擾了好事。
“嗯。”雲洛逸川沉聲應了,又道:“你這大總管是不是當到頭了?自己到慎刑司領板子去。”
“老奴領罰。”白眉身子微微發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心知這頓板子是免不得了。
宣政殿由外殿到內殿,設防嚴密,道道都有專人守著,而未央宮那邊的小太監竟輕而易舉的闖了進來,顯然是有內應,若來人的目的不是通報,而是取皇上首級……
想至此,白眉又是一身冷汗。而這一點他想得到,皇上自然也是想得到的,所以這頓板子也是有些活該。
此時正是傍晚,冷風習習的天氣令陵安城來來往往的百姓都準備回屋去炕上暖和的睡一覺。
然而這時的丞相府門口卻傳來聲聲悲痛欲絕的哭泣聲:“嗚嗚……丞相府官大欺民,還讓不讓我一個老婆子活咯?”
走在街上打算回家的路人也都因這一聲的哭鬧吸引去了視線,頓住了腳步。
相府門口一個年過六旬的老太婆坐在地上哭的喊天喊地:“天啊,我的兒啊!你們這些絕情的人快還我兒的命來,還我兒阿單的命來!”
門口的家丁見這情況忙的轉身進去稟報,卻又趕巧今日相爺和夫人一起出去走親了,估計要明兒才會回來。
夢兒聽家丁說了這事後,連忙走了出去,正見地上哭鬧的那人是阿單的母親,便好心上前開解勸道:“婆婆,你兒子跟著我們將軍戰死沙場,這件事也不能怪我們將軍啊!
這戰場上根本就沒有不死人的說法,若是人人都像婆婆這般來到相府大喊大鬧的,恐怕相府都讓你們給拆了!”
她卻哭的越發厲害了:“嗚嗚……我老婆子不管,也不懂你們那些歪道理,隻知道我兒子是他帶出去的!
若不是他答應老婆子會把我兒子平安的帶回來,我也不會讓我兒子跟著他去!”
周圍圍觀了一會的人,大概對這件事也多多少少了解些,開始產生了意見,議論紛紛起來。
“這丞相府也真是,既然答應了老人家的事情,也應當信守承諾做到啊!”
“可不是嘛!”
“我估計啊也就是仗著自己位高權重,這又是凱旋而歸,壓根就不把老百姓的命當人命看了!”
不遠處坐在馬車裏看了會熱鬧的玉子宸,一雙桃花眸中帶著微微的好奇,聲音沉悶的向旁邊人問道:“那又跳又唱的老婆子是誰?這本就是沒理的事情,本王不信她還能掀翻了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