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都是可憐人(2 / 3)

雲洛逸川別有深意的說道:“朕記得,曾經你在未央宮時,就經常看雪妃與其他宮裏妃子下棋,每次都見你欲言又止。”

阿紫淺淺的笑了一笑:“皇上不會明白做奴婢的提心吊膽。”

雲洛逸川隻是搖了搖頭,因為她很懂得繞開話題,也便挑明了道:“朕希望後宮的這盤棋,你能夠好好下,可不要讓朕失望。”

阿紫對他的話,聽得不太明白,也不知這裏麵究竟是何意,這也難怪常聽雪妃說伴君如伴虎:“臣妾盡力而為。”

雲洛逸川淡然應了聲:“嗯。”

這一夜阿紫與他什麼也沒做,就這樣陪著他靜靜地下了一夜的棋,但阿紫看得出來,他並非真心留在她的宮中。

*

寒冬來臨,涼意襲人。

遠在瓊華的未央站在八角亭內吹著冷風,迷茫的望著平靜的湖麵,事過這麼多年,這兩日她查到的線索也屢屢受阻。

皇甫澤原本是進宮探望他母親,卻見她身穿單薄的站在湖邊,轉身命婢女拿了披風來朝她走去,將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

“小哥哥……”未央伸手拉住了他,回過身時,卻見是皇甫澤,才恍惚的鬆開。

“天涼了,也不怕受了風寒?”皇甫澤獨有一種善解人意的溫柔,這些時日他常伴在她的左右,也多虧是有他幫襯。

“我沒事。”未央神色有一瞬尷尬,攏了攏披風,又道:“你知道我母親生前居住的宮殿嗎?我想去看看。”

“嗯。”皇甫澤墨染的瞳仁清淺看著她,額間一輪通透的雪月明明晃晃。

未央跟在他的身後一路去了浣溪居。

站在遠處的楚碧寧看著那抹雪白的身影替女子撐著傘談吐間溫和的神情,心裏浮過一絲歎息:“他何時又這般對過我?”

她身旁的丫鬟鳶尾解釋道:“小姐,那是皇上剛相認的姝公主。”

楚碧寧的眸中有一抹難掩的憔悴,聲音清淺動聽:“原來她就是陌瑾的女兒,生的真好看,也難怪他常伴她左右。”

鳶尾怕她多心又抑鬱,勸道:“小姐就不要多想了,畢竟這個姝公主如今正獲皇上的歡心,王爺多接近她也是應該的。”

楚碧寧向來也不是惹是生非的女子,宮裏的這些事,她多多少少都明白,畢竟她爹是朝中丞相,她哥哥又是少將軍:“我沒事,走吧,我們去看看惠妃娘娘。”

鳶尾點了點頭,便轉身去了皇甫澤他母親的宮中。

未央一路來到浣溪居,見這裏並不是想象中的破舊,有些詫異。

“這裏就是你母親瑾妃曾經住的地方了,跟我進去吧!”皇甫澤一邊說著一邊領著未央進去:

“雖然你母親已不在人世,但父皇也常命人來這裏打掃,所以大多都還維持著原樣!”

未央邁著沉重的步伐進去,浣溪居是敞開式的小院,但整個院子都很大,中間是一片雪蘭花圃,四周放著木架,上麵一格格的用簸箕曬著些東西,看起來應該是藥材。

這裏並沒有想象中華麗奢靡,金銀堆砌,富麗堂皇的模樣。若硬是要加點印象,像是貴族的度假風景別墅,脫俗中帶著點靜謐的優雅。

一陣淡淡素雅的芬香迎麵而來,路旁左右遍植臘梅。如今正是臘梅開花之際,青石鋪就的地麵有細細碎碎掉落的梅花。

看的出來她母親向往的並不是宮中的生活。

皇甫澤領著她步入房間,手指在銅鏡上撫了撫:“這是你母親平時居住的地方,故是宮人懶怠了,始終還是染了塵灰。”

未央蹲下身,看著那鑲著水晶的小抽屜,打了開:“既然沒人住了,倒該廢了才好,留著也是徒添傷悲。”

皇甫澤看著她,淡淡的說道:“回憶也並非都是痛苦的。”

“但也不會都是美好的。”未央抬眼看了眼他,便又低頭看著抽屜裏的一個小盒子,不僅擰了擰眉:

“這些物品都是我母親的嗎?”

皇甫澤點了點頭:“我想都是,不過值錢的玩意兒大概都被宮裏的那些婢女和太監拿走了。”

未央在意的卻不是值錢與不值錢,而是這個盒子上麵的設置和阿拉伯數字,看著那九宮格分明就是數獨:“我能不能將這些東西拿走?”

皇甫澤想了想這些都是她母親留下的,交給她也算是物歸原主:“嗯,放在你那裏也可以留個念想。”

未央將這個精致的盒子用包裹裝了起來,帶回了自己的宮殿。

研究了會才將數獨解開,盒子因機關被破解也讓她打了開,裏麵裝著一塊懷表,還有兩本書冊,一本記載著催眠術,而另一本卻是陌瑾所有的心情日記。

未央忽而想起在九霄城內聽到的有關陌瑾的事跡,她越發的開始懷疑,或許陌瑾也會是一名現代女子。

當她一頁的一頁翻閱著那篇心情日記時,對裏麵的內容更是感到匪夷所思。

事情發生在十五年前,陌瑾出嫁的前一天晚上。

一輪新月剛上梢頭,如墨的夜色將日間的光明消匿在了漆黑的背景裏,幾許迷離的月色穿過幽暗的樹林,將靜謐的光輝淡淡傾瀉而下。

陌瑾靜靜地凝望著眼前的男子:“太子,妾還能稱你一聲三郎嗎?”

他的眼眸微微一頓,慢慢地浮上了一層似雲如霞的色澤:“嗯。”

月光之下,她麵容上透著青幽幽的光,垂眸輕聲道:“三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對我是真心的,你是愛過我的?”